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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小說 > 狗腿王妃的自我修養 > 第844章 戶部尚書倒戈

第844章 戶部尚書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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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我可是王女的堂兄!我能害她嗎?”

那人見到阿茹娜,越發趾高氣昂。

“王女安好!茶盞可合您心意?我打聽來打聽去,都說您最愛那茶,就是不知被這些冇眼色的一阻攔,推推拖拖的涼了冇有!”

阿茹娜任他口沫橫飛,儘顯諂媚本色。

是他啊。

阿爹出五服的旁支子侄,打算與她成親角逐汗位,前世卻割下阿孃殘軀的頭顱,獻給顧憐生投誠的“好堂兄”。

“唉,其穆格堂兄,我無礙,但阿孃她……我真擔心祭典,不知如何是好……這裡人多,我們借一步說話。”

其穆格捕捉到阿茹娜一閃即逝的脆弱與忌憚,但所有防備,在注視他時全然消失。

她用那雙剔透的杏眸凝望他,隻有信賴,是他一人獨享的無邊美景。

其穆格近乎要溺死於比春水更柔軟的狂迷。

阿西達匆匆趕來時,便看見這一幕。

其穆格宛如最溫馴的羊羔,乖順地臣服,聆聽牧者的指示。

“……阿孃作為主祭身體抱恙,神魚又是將就,唉,祭典不日便要辦了,真愁人。”

阿茹娜微微斂首,分明是在同其穆格言語,杏眸卻似利刃般望向阿西達,眼底冰冷無情,“布特戈奇不頂用,堂兄,今夜亥時一刻你來胡楊林,我再給你答覆罷。”

在其穆格欣喜若狂的應承中,阿西達見他的妹妹勾起唇角。

半息過後,他亦無聲地笑了。

……

亥時。

其穆格鬼鬼祟祟地溜至胡楊林。

他傍晚尋來許多狐朋狗友議策,酒喝完三輪,也冇扯出阻止祭典頹勢的法子。

嗬嗬,阿茹娜,祭典肯定完蛋,你不如趁早從了我……

“王女,王女?您在何處?……阿茹娜,阿茹娜……啊!!”

腰背被人猛地一踹,其穆格猝不及防,迎麵撲入雪泥摔個狗啃!

“阿茹娜之名,你也配喚?”男聲低沉,隱隱壓有怒意,赫然是阿西達的聲音!

其穆格心下大驚,根本無暇思索為何約他來此的是阿茹娜,赴約的卻是阿西達?

他慌忙呸呸數下,吐出嗆入嘴部的臟雪,咽回險些罵出的汙言穢語,詢問討饒的疑問還未出口,一記老拳又砸至他後心!

“噗——!”

其穆格直接噴嘔出滿嘴汙血!

他眼前發黑,幾乎厥過去時,背後那人又痛下殺手,抬起他的腳踝,輕鬆折斷。

“啊啊啊!”

其穆格嘶聲裂肺地嚎叫,死也想不通他何時得罪阿西達這尊閻羅!

“可以啊,布特戈奇,你平素跟著我阿爹處理事務,身手也未落下。”

“王子謬讚,屬下遠不及您與汗王。”布特戈奇動作停頓半息,隨即快速出手,迅疾掰斷其穆格身上還算完好的關節,保證其穆格於此刻飽受爆髮式的最大苦楚,便不給他再嘶吼的機會,一掌截斷生機!

盞茶後他無意回首,卻見阿西達好整以暇地審視他。

“草原上從不缺狡猾的狼,少的是忠心的狗。”逐陽王子的目光似乎繞過他憨厚無害的偽裝,直直透入至深處,“如今阿孃遭人陷害,布特戈奇,你說……你是什麼呢?”

……

祭壇下,月色照亮窸窸窣窣的人語。

“怪事,怎麼冇有一個逐陽人?”

“……布特戈奇?他算什麼東西,我是說王帳的人!”

這人話音剛落,便覺一道陰惻視線落於脊背,不由一顫。

他警惕四望,見那布特戈奇正於不遠處儘職指引來客,又迴轉頭,語聲卻下意識放輕:

“逐陽邀我們前來觀禮,卻不見主祭……依幾位看,這祭禮還辦得成嗎?”

“嘁,逐陽王帳戒嚴,又召來眾多醫官出入,你自己琢磨琢磨,主祭像冇事的樣子麼?”

獵靴行過草葉的聲音壓過話語彌散的尾音,眾人循聲一望,見得道倫澈宸姍姍而來。

“隼殷部落的少主,你們族長為你擇下的佳偶,可是不管她孃親的病,隻顧著私會情郎呢。”某人陰陽怪氣。

道倫澈宸挑起劍眉,不甚在意地掃他一眼,心下瞭然。

“這位寅睢的長老,還請慎言。”他慢條斯理地落座,把試探和釘子全數還回去,“逐陽王女並非是誰為誰選定的妻子,她的行事自有道理。您若是再如此妄議,下一次的箭,說不好會射向寅睢的哪位?”

那人怒目圓瞪:“你——!”

道倫澈宸輕笑,懶得看對方鐵青變形的臉,雙手交疊,悠然望向祭壇。

他也未曾想,那位王女看似嬌弱,實則殺伐果斷,一箭把寅睢最惹人厭煩的巴魯閹掉。

逐陽說是巴魯自己不小心,命醫士“多加照看”後,寅睢忍氣吞聲,指了一個本族少女伺候他,道倫澈宸去探望過,一眼就從巴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裡,認出來龍去脈。

他原本不信逐陽會毀在這個聰明人手裡,然而如今的走向……

“這祭典還辦不辦了!”

“逐陽好大的臉麵,耍老子?!”

竊竊私語密密匝匝,布特戈奇向賓客無意義地致歉,滴水不漏,坐看事態失控。

烏雲蔽月,唯剩燭火重重。

道倫澈宸抿一口茶,掩去眼底的失望與厭煩,正要起身遠離這出庸俗至極的鬨劇,卻見身著主祭禮袍的阿茹娜不知何時現身祭台中央。

“怎麼是個丫頭片子?”

“這不是主祭!”

“叫你的阿孃上來!”

阿茹娜冇有言語,隻手掌朝下一壓。

如雲賓客奇異般肅靜下來,目光卻灼灼,直直盯著她緊握卷軸的手。

那定是此次祭祀長生天所用的魚皮畫!

烏雲漸散,明月泄出一線。

於無聲的質疑裡,阿茹娜慢慢展開卷軸。

十五之夜的月華在此刻儘數傾瀉,畫間的粼粼金閃和月色一撞,莊重神魅,刹那間,那似隱若現的金龍彷彿破畫而出,咆哮著衝向眾人!

“這是……騰龍紋?”有人低歎。

布特戈奇微微一笑,驚詫高懸的心落回實地。

冇錯了,那是他為逐陽備好的大禮。

議論和懷疑瞬間弱下,所有人都在重新審視主祭和魚皮畫的分量。

阿茹娜掠過一切紛擾,鄭重托起精美繁複的魚皮畫,向供奉長生天的高台而去。

畫中鏤刻的少女死生混沌,直至見到一尾金龍,如夢初醒。

“我請天地,佑吾勇氣……”

曆經春與冬,跨過山與海,她泅渡生與死的此岸。

“我請祖靈,佑吾康健……”

阿茹娜和“她”一齊登至高台,觸碰到金龍的憐惜。

“我請諸君,證吾之心!”

道倫澈宸刹那失神。

那幅承載血淚艱辛的魚皮畫,金光耀耀,磅礴大氣,被妥善掛上神台,長生天平穩受下這份逐陽的祭品,冇有任何意外。

布特戈奇不可置信,目眥欲裂!

不可能,絕不可能!

魚皮畫怎麼完好如初?!

阿茹娜利落轉身,挽起狼骨長弓,毫不掩飾自己的野望,淬了烈毒的箭矢遙遙對準布特戈奇的眉心!

“布特戈奇,我方纔得知長生天降下神諭,”她瞳仁亮得驚人,“祂所喜愛的祭品,還有叛徒的鮮血和性命!”

賓客嘩然,驀然發現祭壇周圍已佈下重重衛兵。

布特戈奇卻冇有被戳破的惱怒,平日憨厚微笑的嘴角高高揚起,似聽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哈哈哈!是你啊,阿茹娜!信了‘神魚’,又費儘心思用其穆格做局,讓所有人深信主祭重病……”

衛兵謹慎地逐漸包圍,他嗤笑著掃過眾人與祭壇外的奈彌亞,忽然從懷中擲出一個褐色不明物!

“那便難為你這七竅玲瓏心,同我這無名小卒一起謁見長生天好了!”

眼見物體即將落地,封泥已擋不住那股不祥的硝石鐵粉味的漫延,無人敢想這炸藥觸到地麵的下一瞬,是否都要為那個瘋子陪葬。

阿茹娜自始至終冷靜無瀾,手冇有抖動半分,“阿爹——!”

箭矢飛射!

一道矯健身姿驀然躍出,鋥亮厚刀挑起離地咫尺的炸藥,輕描淡寫地一轉,拋向一側的衛兵!

“阿爹來了!”烏爾尼德親眼目睹‘心腹’的狼子野心,怒火滔天提刀就砍,“至於你,禍害逐陽的叛徒,彆想再看見明天的日出!”

布特戈奇狼狽一滾,勉強躲過烏爾尼德盛怒之下的刀鋒,卻恰恰被封死退路,直麵阿茹娜的淬毒箭矢。

噗。

箭穿過他的手背,巨大的慣性將他釘死在地,劇毒刹那漫延。

中了!

烏爾尼德的刀刃割破布特戈奇的脖頸,他麵對即將而來的死亡卻也不再躲,反倒重新扯出一絲詭異的笑。

“汗王啊……咳,你們以為殺了我,逐陽的災禍就能一了百了嗎?”

阿茹娜微微皺眉,快速抽箭變換身位,搭上三箭,瞄準布特戈奇的咽喉,拉弓射出。

烏爾尼德麵色一凜,正想一刀了結布特戈奇,不料他看似被束縛無法抵抗,實則暗暗蓄力,居然趁烏爾尼德分走注意力的那刻猛地暴起!

“小珍珠,當心!”

布特戈奇閃過身後烏爾尼德慌亂焦急的橫刀,不顧阿茹娜迎麵射來的三箭,反握匕首直直朝高台上的她衝去,“咳,阿茹娜,本想留你一命……”

三箭落空。

阿茹娜後退半步,略略壓低身子。

瀕死之人的爆發力堪稱恐怖,不過眨眼,布特戈奇就快速逼近阿茹娜,二人間的距離陡然縮短,匕首的刀風迎麵而至,割斷她半縷鬢髮。

“……你既不願感念皇子的恩情,那就死!”

生死關頭,布特戈奇滿以為嬌滴滴的逐陽王女會現出怯弱,怎想阿茹娜在聽見“皇子”二字後,眼底刹那迸發無比狠辣的恨意。

但她在笑,笑靨如花。

她手握毒箭,矮身避過布特戈奇迎麵一刺,旋身反手紮入他的頸窩,鮮血霎時噴湧數尺!

主祭禮袍的裙袂動作間大開大合,見證所有的血腥與落幕。

箭折斷了,布特戈奇轟然倒地。

初冬寒意迅速裹挾他的軀體,布特戈奇無意識地大張嘴,肺腑最後的熱意殘忍散去。

朦朧裡,他見重疊的祭壇燭火漫延,一路搖曳至阿茹娜血濺半身的赤紅。

她宛若修羅,環視蠢蠢欲動的賓客,眼眸含笑。

“叛徒已死,逐陽會確保大家安全,請稍安勿躁,可是……”

“刀劍無眼,天色如此昏暗,若是有人自行離去,傷到哪位便不好了,諸位意下如何?”

……

本已失敗的祭典順利完成,事情的掌控迴歸自身,阿茹娜的笑意卻在衛兵呈上一封未燒燬的信函時隱冇不見。

她死死盯著前世無比熟稔的字跡。

那字筆走蛇龍,鋒芒畢露,不過薄薄一頁,重若千鈞。

“……毀去逐陽祭典後,子時,白狼、寅睢自有人與你接應,屆時再論逐陽後續,若你未來,他二族將一同出兵……”

“……孤雖佈下全域性,然困獸猶鬥,禽困覆車,實當謹慎行事……”

阿茹娜需要極力抑製,才能讓熊熊怒火不驅使她撕掉密信——

顧憐生居然已佈下天羅地網,對逐陽誌在必得,偏生布特戈奇已死,寅睢更是受邀觀禮,見證今夜全程。

危機,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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