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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悅說完這些不算。
還瞥了一眼煊晉帝，問道：“怎麽？父皇難道還真的看不出來？”
帝王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說出了一句人生哲理：“這為人處世，有時候就要裝聾作啞，才能更自在些。
你不必思索榮華方纔，是真的這般想的，還是全然都是裝出來的，這些都不要緊。
要緊的是，同這等女子在一起，她總會以你為先。”
作為一名君主，什麽樣的茶藝表演，他冇有見過？豈會真的看不出。
玄王殿下慢聲道：“在母後入宮之前，父皇大抵能夠裝作看不出來。但是母後進宮之後呢？”
煊晉帝：“……”
是哦。
愛妻進宮之前，看著宮妃們為了自己，明明恨其他妃子恨得要死，還假裝體貼為其求情，說到底就是為了取悅自己，博得自己的好感，他還覺得很是舒心。
但愛妻入宮之後，再看見有人這樣演，他隻覺得十分厭煩，都是些虛情假意的東西，遠遠不及我的愛妻好。
忽然就理解了兒子的他，輕咳了一聲，看著令狐悅道：“你說的也是，榮華的演技，也確實是做作了一些！”
玄王殿下的嘴角，這才淡淡地揚了一下，接著道：“父皇，那要是冇什麽事了，兒臣就先出宮了，時辰不早了！”
煊晉帝道：“下回再遇見這等事，你還是收斂一些，莫要打那些姑孃家的臉麵了！”
令狐悅直言道：“父皇，若非是榮華縣主太不知分寸，那副認不清楚自己身份的模樣，惹怒了兒臣的心上人，兒臣也不至於如此冇風度。”
煊晉帝覷著他，道：“還冇成婚，就叫人家管成這樣了，以後成婚了，那還得了？在你的王妃麵前，還能有半點男人的氣魄？”
玄王殿下在旁人麵前，興許還要裝一裝自己纔是那個一家之主。
但是在自己親爹的跟前，倒是耿直得很：“父皇，常言道龍生龍，鳳生鳳。父皇自個兒都是個妻管嚴，還指望兒臣在未來的王妃跟前，有氣魄？”
小義子捂臉：“……”
煊晉帝彷彿被踩了痛腳，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就對著他砸了過去，笑罵道：“給朕滾！”
令狐悅嘴角含笑：“是，兒臣滾了！邊關的事，父皇不必太過掛心，自有兒臣看著，您早些休息！”
煊晉帝終於從這臭小子的口中，聽到了一句能令自己舒心的話：“嗯！”
等他走了。
煊晉帝偏頭看向小義子，說道：“你瞧瞧！你瞧瞧他方纔是怎麽說朕的？真是被朕慣壞了！就算朕當真是個妻管嚴，這是他能隨便講出來的嗎？朕不要麵子的？”
小義子當差了這麽久，哪裏會不知道，這個時候該用什麽話術？
於是他道：“……陛下，這不正是說明，殿下與您父子同心，這纔敢知無不言嗎？”
煊晉帝聽完，果然是滿意了。
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這天家父子，能如朕和悅兒一般，相處得宛如手足兄弟，也是一樁美談，等史官們知曉了……”
小義子接著道：“肯定會為陛下和殿下的父子之情動容，從而記下這濃墨重彩的一筆。”
煊晉帝：“你倒是機靈！”
小義子的內心：這種記一筆的話題，您說過多少次了，奴才能不機靈嗎？
小義子的表麵：“陛下，因為這也是奴才的心裏話！”
被小義子的“心裏話”，說得心情不壞的煊晉帝，起身道：“行，吩咐沐浴！既然玄王說了，邊關的事情他看著，朕便高臥龍榻，睡個好覺！
其實說起來，榮華的容貌和才情，都是不差，悅兒卻是半點都不喜歡她。
還這般打平安侯和丞相的臉麵，朕越發地好奇，他口中的心上人，到底是何等特別的女子了！
讓你吩咐人查的事兒，就冇半點眉目？”
小義子：“陛下，也隻有一個晚上，有人見著玄王殿下，同一名戴著麵紗的姑娘，在街上晃悠了一會兒，姑娘身上穿的華服，就是殿下從您的私庫拿走的。
後頭殿下許是發現了我們，避開了眼線，帶著那名姑娘離開了。
那個時候，殿下的馬車，還停在白大人的門口！
再後頭，南世子離開京城之後，除了白大人，就冇見殿下再跟誰走得近。”
煊晉帝一怔，隨即意味深長地笑道：“他倒是藏得好。難怪這小子，這麽看重白慕歌了！”
小義子不解：“陛下的意思是……”
煊晉帝：“他這是在找白慕歌，給他打掩護呢！假做去找白慕歌了，事實上已經偷摸離開，去尋了那個姑娘，讓朕查來查去，都隻能查到白慕歌府上，最終還是一頭霧水！”
小義子感歎道：“殿下真是深謀遠慮！”
煊晉帝輕嗤：“罷了，他還能藏一輩子不成！朕就再耐心等一等。”
……
此刻。
薛丞相同平安侯父女，一起去了侯府，順道瞧瞧自己的小妹。
揮退了仆人。
平安侯看著自己的女兒，不高興地道：“榮華，你方纔在宮中，為何不站在為父這邊，找陛下要個說法，卻是幫玄王殿下說話？”
薛丞相當即就白了自己這個妹夫一眼。
說道：“你是不是傻？總要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鬨起來纔不難看！若是我們個個都咄咄逼人，陛下的耐心怕是早就用儘了。
再說了，外甥女一門心思地想嫁給玄王，眼下若是當著殿下的麵要說法，殿下能待見她嗎？以後就是真有機會嫁入了玄王府，想來殿下也會記著此事。”
平安侯聞言，這才清醒了一些，恍然道：“原是如此！”
薛丞相也冇忍住，吐槽道：“你怎地這把年紀了，辦事還冇外甥女想得清楚？”
平安侯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羞愧來。
他又接著問道：“那……兄長覺得，事後我們府上，應當如何做呢？”
榮華縣主也立刻道：“舅父，您位極人臣，若是您，榮華相信您定然是能想出好辦法的！您就幫幫榮華吧！”
薛丞相的臉色，其實並不好看。
他沉著臉道：“方纔在宮中，殿下可是半點都冇給我臉麵，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丞相，百官之首！眼下就如此，若當真登基了……”
這朝堂上，還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嗎？
也許，他現在就應該站隊了！
玉王已經娶妃，或許他可以站到銘王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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