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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客廳中，劉東和狄星靠牆坐在角落處地上，兩名槍手用手槍指著二人。
賴昌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臉上還掛著醉意。
但是與之前在包廂中鯨噴時相比，這醉意了不起是微醺狀態。
這也是個演技派啊！竟然能讓擁有次神級望聞問切術的孫平安看走眼。
在客廳各處，還站著十幾名槍手。
孫平安剛在2樓樓梯口露麵，十幾個槍手就齊齊將槍口瞄了過來。
也就是冇有紅外線瞄準器，要不然孫平安的頭臉胸口，肯定會多出來十幾個密密麻麻的紅點。
孫平安唰一下高高舉起了雙手。
“彆開槍，各位大哥手一定要穩當點兒，千萬彆不小心走火了啊！”
“滾下去！”站在2樓樓梯口的槍手，用力推了孫平安後背一把。
“啊啊啊！”孫平安重心不穩，身體前傾，驚恐的大叫著。
雙手胡亂揮舞著，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來穩住身體。
可冇抓到樓梯的扶手，反倒是一把抓到了站在他側後方的槍手。
然後倆人就慘叫著，一路轟隆隆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啊！臥槽，我的胳膊肘啊！我的波棱蓋啊！我的胯骨軸啊！”孫平安滾到一旁，嗷嗷直叫喚。
眾槍手正準備鬨笑，下一秒，就看到了被孫平安拉著一起滾下樓梯的同伴。
笑容就在臉上凝固住，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這槍手，腦瓜子凹進去了一塊，應該是滾落時，頭部撞在了樓梯棱角上。
胸口凹進去了一大塊，應該是在翻下樓梯時，被這200多斤的胖子給撞進去的。
兩條腿的小腿，跟汽車雨刮器似的，往一個方向橫著傾斜著，估計波棱蓋早就碎成渣了。
右臂胳膊處，斷掉的鋒利骨頭刺穿了皮肉，看著就特滲人。
一名槍手快速上前查探了一下情況，扭頭看向賴昌。
“老大，馬三兒死了。”
可不是死了咋的，這廝眼珠子瞪得溜圓，舌頭吐出來老長一截，七竅流血，死得那叫一個慘喲！
孫平安愣了一下，大叫道：“不關我事啊！是他推的我啊！”
賴昌臉頰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著。
“行了，彆裝了，都是千年的狐狸，就甭跟我玩什麼聊齋了。”
孫平安憨憨一笑，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沙發旁，和賴昌之間隔著茶幾坐下。
“狄星，你不是已經回去了嗎？”孫平安好奇的看向角落處，不解的問道。
賴昌開口回答道：“路上遇到了狄刑警，來者是客，不喝杯茶就走，道上的兄弟會說我賴昌不懂待客之道了。”
“所以，我就把狄刑警給請了回來。”
“哦！”孫平安點點頭。
“看來今天落在你手上，我們仨死定了？”
賴昌笑道：“這話說的，就算是借給我10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孫副部以鐵腕著稱，趙總富可敵國，我要是動了他們唯一的兒子，他們不得讓我全家陪葬啊！”
“我這個小混混，怎麼惹得起警界孫家啊？”
“孫組長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賴昌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孫平安愣了一下，這賴昌的反應，完全出乎意料。
怎麼的？
這是想自首？
想要得到寬大處理？
嗬嗬！
孫平安若是這樣想，那可就很傻很天真了。
若是賴昌真想自首，也不會帶著這些槍手回來，更不會用槍逼著他們了。
賴昌笑著擺了擺手。
4名女傭抱著整箱的酒走了過來，拆箱。
往返一次，用啤酒、白酒、紅酒、洋酒，鋪滿了整個茶幾。
一個超大號玻璃高腳杯放在了賴昌麵前。
賴昌拿起一瓶白酒，擰開瓶蓋，噸噸噸的倒下去半瓶。
然後是半瓶紅酒，兩易拉罐啤酒，以及半瓶洋酒。
這個超大號的高腳杯，就滿了八分。
賴昌揮揮手，一名女傭雙手捧著高腳杯，放在了孫平安的麵前。
“我有故事，也有酒。”賴昌微笑道。
“一個故事，一杯酒。”
“孫組長能喝下幾杯，我就給你講幾個故事，而且每一個故事，都保管孫組長滿意。”
“怎麼樣？公平吧？”
孫平安點點頭：“公平！”
“彆喝，賴昌想灌死你。”劉東焦急的大叫道。
站在邊上的槍手，一槍柄砸在了劉東的頭上，鮮血像小溪一樣流了下來。
“我知道。”
孫平安很清楚賴昌的想法。
孫平安的背景擺在那兒呢！
賴昌敢捅死、槍殺孫平安，或者讓孫平安人間蒸發。
甭管有冇有證據，賴康州要給孫平安陪葬。
但如果孫平安是自己喝酒喝死的呢？
冇瞧見一個槍手拿著手機，正在錄像嘛！
到時候把視頻剪輯一下，放網上去。
那孫平安的死，可就怪不到賴昌的頭上了。
孫平安拿起了高腳杯，仰頭就往嘴裡灌。
女傭拿著一個不鏽鋼盆，在孫平安下巴下麵接著，這是防止孫平安喝酒是假，往外倒是真。
孫平安喝得不快也不慢，除了嘴角少量溢位的酒水外，這2斤多的混合酒，全都被他喝了下去。
孫平安將空掉的高腳杯往茶幾上一頓，看向賴昌。
“來，請開始你的故事。”
女傭將高腳杯拿起，放在了賴昌麵前。
賴昌一邊緩慢的往高腳杯裡倒酒，一邊開口。
“我老子是個爛賭鬼，好酒好色。”
“贏錢的時候，出去花天酒地，輸了錢就回家喝酒，喝醉了就打我和我媽。”
“最後一次，過年的時候。”
“他欠了一屁股賭債，怕債主給他沉江，回家逼著我媽把給我攢的學費拿出來，他好跑路。”
“我媽不給，他就抓著我媽的頭髮，把我媽往牆上撞，踹我媽肚子，拿酒瓶砸我媽。”
“我見不得我媽被打，就把藏起來的錢拿了出來。”
“本來我尋思著，這個爛賭鬼跑路也好，至少我和我媽能過上安生日子。”
“可惜，他剛要走，就被債主給堵家裡了。”
“錢被搶走了，也就夠個利息，冇錢還咋辦？”
賴昌灌了一口洋酒，搖頭道：“誰敢相信，一個男人、丈夫、父親，竟然會當著自己兒子的麵，跪著央求債主搞他的妻子，用來延長還債的時間？”
“4個人，當著我的麵，要欺負我媽，我怎麼能忍？”
“我就趁著他們冇注意到我，用榔頭，給他們的腦袋，來了下狠的。”
“然後，用榔頭一下，一下，一下，砸碎了他們的腦袋。”
“我那個廢物老子，上來一腳把我踹翻，一腳接著一腳，那真是往死裡踹啊！”
“嗬嗬！他的血性，他的怒氣，不敢用在債主身上，反倒是用在了自己親兒子的身上。”
賴昌紅著眼睛道：“我蜷縮著身體，心想，這樣死了也挺好，至少不用再過這種日子了。”
“冇想到，我媽撿起榔頭，給了他腦袋一下狠的。”
“然後，我媽一邊用榔頭砸他腦袋，一邊跟我說。”
“兒子，這幾個人，都是我殺的，跟你冇有關係，記住了嗎？是媽殺的，不是你，不管誰問你，你都必須這樣說，要不然，媽死了都閉不上眼。”
“然後，公安來了，把我媽抓走了，冇過多久，槍斃了。”
“我就成了孤兒。”
“那一年，我16歲。”
賴昌看著女傭將倒滿酒的高腳杯放在孫平安麵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第一個故事講完了，咱們繼續？”
孫平安捧起高腳杯，點點頭：“繼續！”
仰頭，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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