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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西切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晚上……

“……”

“你的敵人會從天空中來，”

路燈燈光如傾覆漿糊，將菲迪亞的輪廓勾勒的模糊難清…

“他們會乘坐飛行器從天空直接降落進你的城市，接著匯合，製造混亂讓城中的守備部隊應接不暇，掩護第二集團軍的登陸艦隊，裏應外合，完成對巴庫爾的跳幫奪權。”

“抱歉…我不是很能聽懂，”、

“從天上來是什麽意思？”

“哥倫比亞的黑山公司掌握了數十種能撼動這片大地的技術，”

陰啞年輕的聲音，在沃爾鉑大公的身邊平靜道。

“他們的飛行器能無視大氣裏的源石微粒，銃械能在任何人手中平穩發揮，為戰爭而生的動員工廠，還有靈活貫徹了另一種戰鬥思維的迷你陸行艦。”

“所以在阿亞斯卡，第八集團軍慘敗。”

與哥倫比亞公司裏應外合，用未知手端瓦解邊境要塞，又以幾乎背水一戰的模式奇襲第八集團軍的腹地，逼迫米哈伊爾投降。

策劃了整場行動的沙發列維奇.安東.達莉婭大公為烏薩斯軍事史上新填了一筆奇跡，這是塔琳娜掌握的資訊，

但如今這麽看，這件事似乎還存在著一件聞所未聞的“另一麵”？

“他們會怎麽做？”

“利用那些飛行器，對巴庫爾進行空降作戰。”

“大約會有兩千人以上的隊伍被投入到城中——這並不專指單薄的步兵。”

科西切的任務，是把six要求的情報資訊交給第七集團軍的總指揮塔琳娜，

雖然不清楚對第二軍一直忠誠的six為什麽突然要這麽做，黑山公司難道不是和第二軍是一夥的嗎？假如行動屬實，那為什麽還要冒著任務失敗的風險把訊息告知第七軍？

不瞭解，

科西切不敢問，

祂向來討厭自己的命令被人詢問，

那種自上而下的絕對壓迫感…讓他不敢做分內以外的任何事。

“除了單薄的輕步兵，黑山還會用飛行器向城內投入一定數量的戰鬥載具。就是這些…”從衣兜裏拿出某樣物品，菲迪亞將其交到了塔琳娜的手裏。

沃爾鉑大公接過物品，冇有立刻檢視，而是默默收下，藏入了大衣的內測………那多半是個裝了儲存資料的存儲卡，不用看，光用猜也能知道。

“祂想說的隻有這些。”

“…冇有其他要求了嗎？”

“冇有…”

低喃著起身，菲迪亞壓低頭頂帽簷，

“祂隻允許我傳遞訊息，具體怎麽解讀，看你。”

銀環蛇尾抽離長椅，垂回大衣後，

冇有遲疑的動作，更冇給塔琳娜遲疑的機會，菲迪亞年輕人衣角一動，轉眼便消失在了路燈外的陰影中。

“……”

公園小徑重回寧靜，

未融化積雪被踩踏碾壓的聲音逐漸遠去，塔琳娜坐在椅子上，抬頭望著頭頂的夜空，臉上冇有一絲的波瀾詫異。

………她知道祂的訊息會來，

她與祂的接觸，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最開始，隻是一些遙遠的聲音，

再之後，聲音開始變得清晰，像神話故事裏降臨的那些神明們那般…逐漸清晰，愈發逼近，從聽覺到視覺，從夢境到現實。

…而且實際上，

塔琳娜知道，自己並不是個“幸運”的人。

兄長與父親因為“幸運”先後斃命什麽的…也是無稽之談……從幼時就與那個存在的塔琳娜知道一切的原因都是誰，那絕對不是巧合，而是一場以“自己”為目的的預謀謀殺——

一場完美的謀殺，

一場毫無破綻，矇騙了整片帝國的謀殺，

輕鬆、直接、果決，態度蠻橫，

宛若神明。

“……”

一切命運中的巧合皆已明碼標價，

塔琳娜知道，當年祂無條件給予自己的援助，是時候讓自己加倍償還了。

………不過，

其實還是有點意外。

沃爾鉑大公正過頭，斜瞥了眼菲迪亞離開的那個方向。

“…看來不管是長生者，還是第二軍……”

“與祂這麽接觸的原來不止我一個？”

……

……

……

……

科西切記得，

祂向自己展示了自己的實力，並許下了宏偉的承諾，一個強大、統一、物有所值，人有所用的祖國，一個牢不可破，說一不二的聯盟帝國。

科西切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夜晚，

在第八集團軍還冇有出局的時候，在巴庫爾還冇被列做下一個目標的時候，

在帝國的首都，在聖駿堡，

作為當時唯一聽眾的他，

就站在會見廳的立柱背光的陰影後。

【如今，國外，哥倫比亞諸公司以聯邦政府為骨架，集群聯軍，從阿亞斯卡方向垂涎著烏薩斯的國土。】

【國內，軍閥對立，各方集團軍相互窺視對方的財產，第八軍縱容黑山企業，與第二軍常年對立。第七軍看似中立其實與第八軍互背為盟，第四軍搖擺不定，唯利是圖……】

【薩卡茲、巫王，維多利亞與萊塔尼亞都因為各自的內務自顧不暇，炎國依然選擇中立不變。】

【敬愛的陛下，這是一場機遇。】

年輕的皇帝注視著眼前，

那個恭敬地傾跪在自己麵前的綠髮烏薩斯，

某些意料之外的事令他的眉角微微抽移幾分，但很快，重新撫平，

“您想說什麽？”

【上一次出現類似的情況，諸國聯軍聯合擊潰了高盧，我們付出了重大的貢獻——卻冇法從那些吝嗇鬼的嘴裏扣出來那怕丁點的土地。】

【烏薩斯理性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這麽做的前提，是一個重新統一、強盛的帝國。】

“您希望，我以我的名義做出表率…？”

【強盛的前提是統一。】

小烏薩斯恭垂著頭，清冷的聲音是那樣的恭敬，以至於都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單純的音質如此………

【您不需要下達詔令，我隻是想向您確定一個態度…】

“……”

態度…

費奧多爾似乎明白了什麽，

站在王座前的皇帝搖了搖頭，

“恕我拒絕。”

“雖然我同樣希望有朝一日能讓烏薩斯複興、統一，但在做出決定以前，還需要先經過議會…”

【出身貴族，代表貴族利益的帝國議會隻會拖慢您的進度。】

【真理往往隻被少數人掌控，我賢明的陛下，您無需用法律束住自己的手腳，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行為會打破法律的規矩，畢竟…】

“我拒絕。”

“為了過去的繁榮，烏薩斯收下的傷已經夠多了。為了治好這個國家的疾病，我與整個議會費勁了心思…我接受你的忠誠。”

“但讓我跳過議會，違背自己親自立下的法律，抱歉，不能。”

【…明白。】

費奧多爾聽出了six的意圖，

這個有別於泰拉一般長生者的存在，是在慫恿自己向阻止改革的保守舊黨發令戰爭，哪怕隻是口頭許諾，其名號對周圍勢力的煽動性，也足夠了。

作為一個年輕的君王，非奧爾多當然能看清眼下的局勢，他也清楚，因為第八軍的疏忽還有第二軍的暗箱操作，一場以集團軍為主的派係混戰…已經不可避免。

six能來這麽問自己，無非兩個理由，

要麽，是奉達莉婭之命前來試探，

要麽，是出自他個人…

………如果想要確定，那為何達莉婭不親自來，還要用這種形式？

所以說，有古怪。

“請將我的態度轉達給達莉婭大公，好了，就到這裏。”

“請回吧。”

【是。】

年輕的皇帝先一步離去，

護佑身旁的兩員內衛緊跟其後，夾道兩旁，與藏在陰影裏的科西切擦邊而過…毫無反應，好像擦過一片空氣。

“……”

菲迪亞年輕人動了動眼球，

直到會見廳的大門被穩穩關上，提在嗓子裏的空氣纔敢緩緩落下…

“……”

皇帝的利刃…帝國的刀鋒…烏薩斯內衛，

竟然冇發現自己？？

恍然之中一片不可思議的恍惚，菲迪亞挪動視線，和背手走過的烏薩斯正巧相碰。

【走吧，】

“…就這麽結束了？”

【當然，隻是一場會見罷了】

小烏薩斯聳了聳肩，側對著菲迪亞，一臉的平淡無奇。

【作為一個積弱國家的君主，費奧多爾皇帝開明、進步，他不是個容易被左右的人，**…情緒，還有個人感情。】

【假如他手下的力量能再強一些，烏薩斯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外強中乾了…我相信，即便是遭到了入侵，皇帝陛下也寧可戰死在城門，也不會委曲求全，放下尊嚴變成所謂傀儡。】

軍靴淺邁，步伐平緩而輕盈，轉眼便從菲迪亞麵前走過，走向了大門。

【按照我說的做，科西切，我要回安東那裏去了，下個星期，我們繼續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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