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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們的新鮮感在跨入門框後的刹那消散一半，
不算開朗的內部空間，帶有雕紋卻一眼就辨是粗糙量產貨的桌板，
椅子的風格偏古風典雅，卻偏偏又用了便宜的塑料材質，整體一副不三不四，令一眾見慣“第九藝術”、“美術巔峰”的遊戲玩家們大跌眼鏡。
“這…這是吃席？？我家樓下的家常菜都比這個強啊！”
“主教也太摳門兒了吧！”
“這麽摳門的主教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嗎？進本兒吧，斬立決（無慈悲）”
“主教進本兒？好啊你打主教，那我打修女。”
“又是專車又是宴請，結果就這？就這就這？？”
被全盤包場，專門留下來接待人的幾個服務員晾在一旁看眾玩家吐槽，接話不是…不接話也不是，前後兩難，額外尷尬。
這宴會也太寒蟬了吧……深林眼皮跳動，望著桌上列巴＞菜肴的“盛宴”，拍手招呼向眾人。
“都別埋怨了，冇準隻是走個過場呢？”
“就當出國吃個俄餐吧。”
馬路也想附和，卻無意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正拽著一卷被子，走向人少的衛生間。
“哎！大姐大您去哪？”
“換衣服！”
“換衣服？給被子？？被子裏那不是新進的npc嗎？？”
“喂！大姐大！喂！喂！！”
“喂！！”
……
……
……
……
熱熱鬨鬨，沸沸揚揚，
在這個世界上，這種狀態恐怕隻有“玩家”這一種生物能一直保持了吧？
軍閥，
國家中央政府和中央集權衰弱的產物，
這些自成一派的軍人組成團體，往往會對國家地域進行勢力劃分，使用軍事手段割據一方，並控製其割據地的行政，司法，教育，稅務等政府機構，與所屬官員的上任任命。
在中國的曆史上，從漢末三國，到殘唐五代，再到民國初年，
軍閥森立相互混戰的局麵從來都是屢見不鮮，義氣浪漫是民國小說的一廂情願，本質的殘暴則貫徹古今，。
那麽，烏薩斯的大軍閥們，又會是什麽的樣子呢……？
張之卿一直都在好奇這一點，
“我們要到哪？”
陸戰隊機器人與four在後，莉莉婭中間，張之卿最前，
黑山三人緊跟東宮五的腳步，燈光失落在踏入二樓時的一縷刹那，明明電路完整、電燈正常，卻生生找不到任何的光。
…醉沉的三維空間裏，似有無數雙無形的大手，搖曳、舒張，蜿蜒蠕動著將脫離燈罩的一切緊握活捉…拖進孤獨與絕望的深淵，無限墜落，永遠也到不了不存在的底部…
空間常態之外，遊走著某種看不見的東西，
虛無縹緲，無實無形，好似一群寒武孤墳中出逃的亙古幽靈，睜著被剜去眼珠的漆黑眼洞，從不同角度窺視著黑山三人，窺探著他們的每一處毛孔，欲要觸碰，卻永遠也達不到觸碰的終點。
……好詭異的感覺……
……是內衛的邪魔碎片？還是某種源石技藝……？
“東宮小姐？”
聲音在黑暗中疑惑地徘徊，遊蕩，直到另一個聲音響起，一把抓住。
“前麵不遠~馬上就到了哦。”
一直在前方帶路的腳步緩緩落停，聽少女一聲嬌歎，幽黃色的一雙眸子轉了過來。
“談話一對一，該迴避一下了吧？張先生。”
直勾勾的視線，絲毫不遮意圖，利莉婭欲言，但被張之卿目視以止。
黎博利主教眼光默示，獨自走出隊伍，走向東龍少女。
後者自行退讓，
將一篇緊合的木門讓到了他的麵前。
“…………”
耳邊像有列車奔馳，鐵軌與車輪摩擦碰撞，發出了一聲接一聲指甲刮黑板般的嘶啞尖哮。
像是某種警示，告訴他事件重大不得怠慢。
像是某種提醒，告訴他不要忘記此行的理想。
又像是某種威脅，讓他後退，讓他逃離，讓他立刻劃分立場，擺出是非。
“張先生……”
一切嘈雜，淹入列車急停尖鳴，
“他就在門後等您。”
“我知道。”
與four同屬一個係列，製造自前文明國家新蘇聯的“six.exe國土振興”向二軍團與烏薩斯服務效忠，
往日以來，黑山不論遇到了什麽麻煩，都有four一道“前文明科技”作為最終保險，
任憑對手打的焦頭爛額，都冇法傷害波及黑山的哪怕一分一毫。
但如今這種優勢……
蕩然無存，
心底落定若劍落鞘，它不再遲疑，握旋門把手，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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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博利的背影消失在了合並的門間，
昏沉的走廊再次隻剩寂靜，東宮五不做表態，麵對緊壓到自己身上的那雙視線…麵不改色，不鹹不淡：“不要著急，這件事對你們好處多多。”
“…我們這樣做單純就是想避人耳目，你看，我們連守衛都冇有安排。”
阿戈爾少女的神情有生俱來地凝重，
“為了你們的烏薩斯，你們最好別耍花招…！”
小拳握緊，死瞪著麵前殘角黑龍，十二月冬季的乾冷走廊竟也隱隱泛起一絲濕熱的潮氣。
“嗬—為了烏薩斯？您這是哪門子的笑話？（炎國語）”
黑暗中竄燃起一株火苗，
火光正常發光，引燃菸絲菸捲的同時，又劃出了少女水眸中的光芒。
“…像這種把活人當柴火往爐子裏燒的國家我乾嘛要效忠它……哪來的那麽多高尚…？”
“不是為了烏薩斯…？”
莉莉婭狐疑，東宮五自然，
“是啊，”
左手引煙抽出一團煙霧嗎，攤手，咧嘴，
“怎麽樣？很有故事吧~”
“…………”
“嗯~你是莉莉婭對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咱們來聊聊天吧？”
“…………”
“…………唉，不想聊嗎？”
“…與其關注我，你就冇好奇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同伴嗎？”
“？”
“之前一直跟在你身後，白色的那個小的，”
“從剛剛開始就已經不見了哦~”
“！！”
瞳擴眸驚！莉莉婭遲遲察覺身後，
空蕩蕩的走廊漆黑一片，六台陸戰隊機器人手端武器靜護身後兩側，卻偏偏那個經常和自己捉弄打鬨的白色身影，成入海泥牛，不知所蹤。
第五十三章
來抽菸吧
核桃木質的地板反射著從落地窗外泄下的陽光，今天的天氣還算晴朗，於是便有一片柔光呈現，像一條金色的毯子，從長桌的儘頭，一路延伸到張之卿的麵前。
他定在原地，目光先行，落向了陽光唯一冇有涉及的那片陰影。
長桌橫跨房間南北，桌布上的內容也可謂簡陋，靠近張之卿的僅有一套餐具，與一幅舊羅斯風格的籃子。
裏麵放滿了列巴。
人影背坐暗中，像是察覺到昆蟲落網的食蟲植物，開始活動，蠕動著張開血盆大口，伸展著倒刺增生的畸形枝條…纏繞刀刃……
開始切列巴，
“………………”
您這有多愛吃列巴？
好傢夥，請客請吃大米飯是吧？？
“是張先生嗎？”
一個難聽蒼老的聲音響起，
嘶啞地像生鏽老化的破風箱。
“請坐。”
張之卿入座，
視線與桌麵平行，避開光照，使他得以將對麵的樣貌真實看清。
那是一個人，
一個線條略微駝背，全身外骨骼被甲殼與防護纖維包裹住的人，
外掛甲片式防護鬥篷與全封式裝甲頭盔是他身體的整片輪廓，看不出種族，看不出容貌，隻能根據聲音與情報，判斷是位蒼老的男性。
“…黎博利人如果鍛鍊得當，就算是活了一百年也能舞刀弄槍，唉…真羨慕啊……”
蒼老的聲音在頭盔下苦笑，
呈不對稱結構排布在頭盔一側的機械鏡頭聚焦收縮，落在黎博利主教的麵前。
見其柔目微笑：
“壽命再長也會耗儘，長生冇有目的作為再長也是被蟲蛀空的筍，長得再大，裏麵被蛀空蛀爛，也冇法當作建房的用材。”
“…張先生…很瞭解建築…？”
“差不多。”
切割列巴的動作放緩停頓，
“不過說建房子，其實我對用材的興趣更大。閣下您呢？”
“…哈哈…是和我類型一樣的同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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