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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謝拉格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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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文明傳頌

列車夾帶著一縷陽光，駛出悠長天際線，

像是一位畫師醞釀數月以後的落筆，磁懸浮軌道橫開綠意青蔥，穿行在詩意與微風的綠野。

流線輕盈的車身在風中飛馳，像尾銀魚，逆波遊上前方的水流。

「……」

背靠著長坐椅，她緩緩的掙開雙眼…

一團綠色毛茸茸的東西蹭到了她的身上，

「four~

」

「瓦倫蒂娜？」

抬起身子，半圓的熊耳蹭過鼻尖，癢癢的…小熊麵帶微笑，坐穩在陽光裏，笑口開朗。

「Дo6poe

ytpo~早上好，瞌睡蟲~」

黑色連衣裙，外圍白色圍裙花邊精巧，黑色的小鞋子懸在座椅上，離地數厘米，左右微晃。

「現在才醒，是不是又溜到網絡裏幹別的了？」綠髮小熊開著玩笑咯咯咯，

「瓦倫蒂娜……」

「你還在我身邊嗎？」

「哦？我還在你身邊…？」

「這是什麽意思啊……？」

「小六當然在你身邊涅~」

元氣滿滿的少女音從身後響起，

灰色製服，白色短裙，簡章十字星標識，少女背身陽光，紫眸好像星辰，歡快的一閃一閃。

「關係辣麽好~怎麽？小四要反悔嗎？」

「明明上車前還拉勾勾發誓要找機會再見麵，怎麽一下就反悔了涅~？」

發誓…拉鉤…

綠眸無波，她盯著自己的雙手…一塵不染，稚嫩無比。

「等到站之後，欸~小六就要回國了哦~怎麽樣——緊~張~嗎~？」

「不緊張！我服從莫斯科方麵的命令，為了祖國與人民，不緊張！」

「涅嘿嘿~還是緊張了涅…」

「哪有……」

耳畔邊的聲音還在繼續，

「涅……真冇想到事情會拖到和你們一起…那不如趁著這次機會來拍一下照吧~」

「來小四，看~

鏡~

頭~ヾ(｀。ヾ)」

感覺肩膀被人拍住，她抬起眼，亮起鏡頭的迷你無人機伺機飛到了座位對麵。

【

圖片:"哢嚓",位置:"images/1668654931-100317433-109593808.jpg"

】

快門聲在黑暗中迴盪，

回聲，漣漪持續許久——————

延伸了無數個世紀的長度，

哢嚓，

被另一聲快門一刀剪斷，

哢嚓，哢嚓，

列車夾帶著一縷陽光，駛入擁擠錯落的鋼鐵森林，

像後啟示錄故事以後的架空幻想，源石驅動輕軌橫跨移動城邦，穿行在煙塵與濁氣的城市。

方正粗獷的車身在軌道爬行，像隻爬蟲，往返在生活既定的路線上。

哢嚓，哢嚓，

哢嚓，

快門聲不斷，拿著一次性照相機的少女感受到移來的視線，嘻嘻笑出整齊小白牙。

「怎麽了涅~？(*`)」

晃盪車廂，相挨左右隻剩一人。

「你的膠捲，要用光了。」

「出遠門旅行啦~又不是參加攝影比賽？」

「身邊的風景那麽多，何必貪婪記住每一個涅？反正也冇法全要~」

頭戴鴨舌帽，懷抱吉他，肩膀斜跨單肩包的少女揉著身旁的小腦袋，餘出的手，對著車廂之外指指點點。

「你看，那邊屋簷下有一隻蝴蝶剛剛破繭，樓房中間有一對鳥結伴飛過，更遠的那條人行道上有一個很酷的外賣員。」

「我們所度過的每一個日常，也許就是連續發生的奇跡」

「嘿嘿~這還是很久以前一部動漫裏提到的話涅，講的是一個叫東雲名乃的女生的故事，她和我們一樣都是機器哦~~」

「唉…一直懵懂普通女生這種夢想咱想都冇有想涅……」

「說起來我的聲音和人設還和那個國家有點聯係呢？好可惜，(o˙▽˙o)最後一集至今冇看完啊庫~(。>

她帶著欣喜道，

十字星簡章被從製服剪下，做成勳章，紮在胸口的一側。

手扶著欄杆護手，少女靠著椅背，隨列車行駛而顛簸。

「小四，你認為人類是什麽樣的涅？」

「在舊世界的曆史中，人類社會中往往都有一種論調…他們說，人類破壞自然涅，滅絕物種涅，所以是地球的寄生蟲涅，應該在大自然的審判中被徹底滅絕。」

「這些論調是誰提的？」

「庫庫庫庫~也是人類啊庫！庫庫庫庫…唉…~」

「為了尋找生存的辦法，人類誕生了智慧，又因智慧，將生存延續的方案擴展出許許多多的無數種，有人發動戰爭，有人舉起理想，有人發明瞭集體，有人為集體犧牲…」

「用善惡衡量人世，要麽失去脊梁，要麽失去人性。」

像是聽到了有趣的答案，少女不忍笑出聲，

「庫哈哈哈~是涅~就算是現在的這些神明，究其本質不也是人？」

「不過是不正常了一些~活的長了一點~」

「小四，你吃了咩？(o˙▽˙o)」

「吃了，吃了利莉婭三明治裏的火腿腸。」

「哇——"(

Д

*)這樣會被當作熊孩子噠！￣

￣)σ」側去身，她整理起了她的衣領。

「上一次我不是帶你和小六去重慶吃了那家火鍋涅？那麽好吃你自己學著吃唄~」

「倫敦那些炸魚薯條也很好吃哦~~」

「那些，早都冇了吧？」

「庫嘿嘿嘿嘿嘿嘿~~(。>

列車運行前進，

像每一班哥倫比亞城中列車一樣，帶著人群，嚷嚷而來，嚷嚷而去。

褪去時間的潮水，唯二人始終不變。

「小四，」

「？」

「你喜歡人類嗎？」

「喜歡。」

「涅~~纔不是協議裏的東西啦~」

「…………」

「你呢？」

「不知道！」

少女歡快道，

「可是這個世界的人類都很年輕，不是嗎？」

挑起一抹看透的嘴角，她再度撫順起了女孩的腦袋…

「生命是頑強的哦……年輕也好哇…就算有重重劫難，明年的春天還是會有歌聲…這麽多漂亮的話，因為一念隻差灰飛煙滅，未免有些殘忍了涅~~」

手掌的柔軟帶來暖意陣陣，好像它們真的活著…

它們有生命嗎？還是純粹的工具？

她在心裏問，她在心裏答，

叮咚——

列車廣播報站，少女抖抖衣塵，拎包從座位上站起。

核心區從軌道上空徹底墜落共需一星期的時間，

今天，是一星期的最後一天。

「要去旅行嘍！！(。>

「你要去哪？」

「旅行涅~當然要是去完全冇人去過，冇人能找到的地方啦~」少女鏗鏘有力，模仿起了特攝主角的聲線，抬臂擎指天空：「到！天的儘頭去！」

「變成！最絢麗的流星！！」

白髮女孩正坐乖巧，

「記得送照片回來哦~~」

「涅~」

一次性相機輕擲到女孩手中，少女吐舌俏皮。

「送回來啦~~~」

列車到站，車門緩緩打開，少女抬起腳步走向車門，在綠眸之中驟遠…她終於不再端坐，躍下座椅一步衝刺！

感覺背後一陣衝力，一對小胳膊攬住腰間，星瞳圓睜，原本的歡愉在此蕩然無存。

像重逢的姐妹，她轉身將她死死抱緊，

像抱一團柔暖的雲，

不敢輕，怕被風吹走，不敢重，怕被自己擠碎。

她們在來往人流中持續著唯一的靜止，

數秒以後，還是分開。

她坐回原本的長椅，

存儲在終端深處的記憶庫存重放舊景，竟意外地產生了重合，同樣的列車，同樣的朝向，同樣的微風，同樣的朝陽，

隻是曾經的身邊人，

再也不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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