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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小說 > 惡毒女主福緣記 > 第 1 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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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求求你放了我吧!”

說話的人正懸浮在空中,他看著約莫20來歲,是一個麵容較為年輕的男子。此時他的臉上沾滿著被刀刃刮下的血痕,肉末在鮮血的擠壓下向下垂落,整張麪皮似乎都要透過這刀痕撕裂開來,看起來極其可怖。

讓人奇怪的是,明明是他自己正緊緊地掐著自己的喉嚨,麵色都已經逐漸開始從通紅向絳紫過渡,但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另一個女子身上,令旁人看著感覺十分怪異。

站在他麵前的女子似乎看著也並不好受,她的臉上混雜著血水和泥土,手上正拿著一柄墨黑色的長劍,血色透過雲狀鏤雕式的劍柄向手指渲染。

此刻她朝那男子舉著劍,兩頰旁留著止不住的血淚,神色十分痛苦。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結果卻語氣凶狠地朝那男子說道:“今日死在我的劍下,也算是你的幸運。”

女子這般說著,麵色卻扭曲地皺成一團,雙眸一片血光。她大口大口地嘔出鮮血,隨即將長劍扔在地上,開始極其痛苦地抓颳著自己的皮膚,身體蜷縮到一團靠在身後的屍體上。

那個穿著銀色甲冑的男子麵色已瀕臨死絕,他看著眼前的女子,喉嚨已發不出話,隻是用眼睛死死地看著女子,疑惑、不解、恐懼......

隨即,他便用力地扭斷了自己的脖頸,整個人直直地摔在地上。他的屍體開始快速地收縮,變成了一張佈滿著傷痕的乾癟人皮,身上的水分變成了一粒粒血珠漂浮在空中,像突然察覺到什麼便又一顆顆快速地下垂,瘋狂地湧向倒落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看見那一粒粒靠近自己的血珠,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著,她不斷地往後縮,卻又在觸碰到粘稠的人皮時心理再一次被擊垮。

“對不起對不起......”

女子從懷中抽出了一把銀色的短刀,隨即快速地麵朝自己的眼睛挖去,兩顆連著經脈的血色眼球就這般順著女子麵頰滾落而下,心靈和身體的雙重疼痛讓她忍不住發出悶聲。

她緊咬著牙,又顫顫巍巍地舉起刀朝自己的胸膛刺去,頓時,鮮血就像是不要命般地從這副千瘡百孔的軀殼之中流淌而出。

女子放下了刀,安靜地躺在那,任由疼痛和血液將自己包裹。

戰場上的屍體縱橫遍野,無一倖存。

那些乾癟的血色人皮靜靜地疊在那,血珠彙集的血流順著焦黑的土地朝下方湧去,整座不枝島上都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直沖天上。

傕雲溫是被一陣陣鑽入心房的電流而痛醒的,她本能地想睜開眼睛看看,卻發現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

眼框開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提醒著她雙目的失去。

也是,她將自己的眼睛給挖了怎麼會看見。

冇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活著,傕雲溫自嘲似地笑了笑。當時她明明是將刀口對準了自己最為薄弱的心臟部位,用刀尖一點一點地將心臟周圍的經脈斬斷,但是為何她還冇有死去?

一個殺了那麼多同伴的將軍,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憑什麼活著?

“醒了?你這個魔頭!看我不抽死你!”傕雲溫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上被狠狠地打了一鞭。

那鞭子上還裹挾著雷霆電流,刺得傕雲溫魂魄生疼,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本能地調動著自己的靈力,結果卻發現自己的靈力變得格外混亂,高低起伏難以捉摸

傕雲溫暗暗地歇了一口氣,也好,這樣她就傷不到人了。

“你這個魔女!虧我們天界待你這般好,你卻將我們天界的士兵全殺了,你怎麼不去死啊!你這個死魔頭!你去死啊!”說完便又使勁地揮動著鞭子朝傕雲溫抽去,一道道電鞭抽打在身上的滋味並不好受。她的身體已然不堪重負,皮肉在電鞭的抽打下開始變得焦糊從而翻捲開來,之前的傷還流淌著膿水,看著十分噁心,此時新傷加上舊傷,全然難以看清此人的模樣。

“對不起。”想起先前被自己殺害的士兵,傕雲溫的心不由自主地又揪成了一團,她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兩隻眼球已然冇有了,可是淚水還是順著空蕩蕩的眼眶混雜著灰黃色的膿水流淌。

“天帝駕到!”一道捏著嗓子的男高音驟然喊道,傕雲溫麵前的男子停下了抽打的動作,隻是惡狠狠地瞪著傕雲溫,隨即朝即將走進這錮魂牢的天帝恭恭敬敬地作揖道:“恭迎天帝。”

走過來的天帝身著一件透著疊疊水波的玄袍,他緩緩地靠近那個全身已無一處完好的女子,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

隨即他揮揮手,朝身後的人說道:“你先下去吧。”

那個男子盯了一眼傕雲溫,便又低下頭去:“是。”

傕雲溫不知道天帝要乾什麼,估計是來殺掉她的吧,畢竟因為她天界折損了一大批天兵天將。想著那一張張因為自己而死去的層層人皮,傕雲溫的心臟又忍不住地開始不斷地抽搐,那一滴滴掉落在地上的血淚此刻已與她身上流淌的鮮血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小片血泊。

天帝一腳踩上了那片血泊,血流順著他那黑色的鞋邊角滲透了進去。但他卻跟冇有感受到似的,絲毫冇有看見臉上浮現出厭棄或者什麼其餘的什麼情緒。

感受到麵前男子的威壓,傕雲溫輕聲說道:“天帝。”

簡單的兩個字透過喉嚨似乎也被沾染了血跡,讓她感覺自己的口腔裡充斥著鐵腥味。

“雲溫。”天帝麵容黯然,深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那些天兵天將當真是你所殺?”

傕雲溫聽到這話下意識搖搖頭,隨即又回想起那群人,僵硬地又點點頭。

天帝聽聞瞳孔微微一震,他伸出手想去扶住麵前搖搖欲墜的人影,但最終隻是暗中握了握拳頭,並未觸碰麵前的人。

“你為何要殺他們?”

傕雲溫喉嚨一沉,思緒被扯回到了當時的戰爭場麵。

“眾天兵天將領聽令!隨我一起攻破這不枝島,擊敗敵軍!”傕雲溫手上拿著先前那柄長劍,舉兵正欲衝破敵軍的包圍。

這本是一場勝券在握的大戰,然而奇怪的是不知是誰在背後捅了她一刀,當她回過頭的時候卻發現身後根本冇有人,身上也冇有刀尖捅過的痕跡,隻有真真實實的餘痛。

正當她以為無事發生的時候,她突然發覺自己的內丹逐漸開始變得滾燙。

起初傕雲溫還以為這可能是哪裡著邪了並未在意,可是隨著內丹逐漸的膨脹,傕雲溫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急忙地退回了軍帳之中,並將自己的靈識探入進內丹,結果卻發現自己的內丹並無異相。可是內丹的感受卻愈演愈烈,直至讓她整個人都感覺全身上下著起火來,好似每一寸肌膚都要開始爆裂。

一個守在軍帳外的下屬察覺到傕雲溫的異端,便關心地問道:“將軍,你冇事吧?”

傕雲溫聽到後心中明明想著說的是不用擔心,可是不知道為何說出來的卻是:“滾開!”

下屬身形一愣,似乎是被自己的將軍嚇到了。

傕雲溫也冇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般對下屬說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心中這般想著,嘴上卻說著:“還不快滾?”

內丹的熾熱灼燒得傕雲溫實在是受不了,她調動著自己的靈力,發現自己的靈力不知道為何竟然完全不受她的行為所能控製。

原本她是想調整呼吸靜下心來,可是靈力的莽撞不斷地衝擊著內丹,傕雲溫吐出一口鮮血來,她越想控製著自己的靈力,結果卻是讓內丹的膨脹感愈發地增強,光滑飽滿的額頭上開始沁出些許薄汗。

“將軍!敵軍又重新圍攻過來了!”

“將軍,來重將軍那邊要擋不住了!”

“將軍,西邊的部長叛逃了!”

傕雲溫緊閉著雙眼,感覺耳邊充斥著各種繁雜的聲音。她緊蹙著眉頭,想著要周圍的聲音安靜一些。

可是當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她的下屬早不知道去到了哪裡,那幾個先前同她彙報的將士突然都變成了敵軍的摸樣。

傕雲溫抄起自己的長劍便朝敵軍殺去,殺的過程中她聽到了有人在喊她將軍,她甩甩頭,發現那些倒在地上的敵軍不知道為何又變成了自己的手下。

怎麼回事?她這般想著,然後看見自己的長劍朝另外幾個剛進來的下屬飛去,狠狠地朝他們的腹部插了下去。

“赤歌!”傕雲溫看見自己的長劍跟發瘋了一樣在刺殺自己的下屬,她急忙地用意念想控製住它,可赤歌非但冇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刺越快。

傕雲溫看見此情此景,心中驀然生出些許恐慌。

“將軍!”她轉過頭,看見自己的另一個下屬此時正驚恐地看著她,眸中的恐懼感刺得傕雲溫心裡生疼,她想叫住他,告訴他不是這樣的。

可是自己還冇有來得及說,自己的手就已經掐上了那個下屬的脖頸。

住手啊!傕雲溫你在乾什麼!

可是自己的手卻不再聽自己的指令,也不接受自己的控製,仍舊牢牢地死掐著自己的下屬。

她看見自己的下屬在自己的手下嚥了氣,心中的無措、害怕、悔恨、恐懼無一不鑽進她那此刻灼燒得厲害的靈魂。

傕雲溫看著因自己而死的眾將軍,眼睛留下兩行清淚,迷茫地看著麵前的場景。

她想把自己的赤歌折斷,想將自己的雙手砍掉。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一雙腿腳不知何時將她帶入了戰場之上,傕雲溫低頭看著手上緊握的那把長劍,瞳孔不自覺地渙散開來。

眾將領看見自己的將軍此時哭得跟一個淚人似的,正感到納悶,便聽到傕雲溫大喊著:“你們這群人,一個都不能走!”

快走啊,不要靠近我!

眾兵眾聽見自己的將軍這麼一說,冇有料到今日的將軍會這般說話,其中一個士兵剛解決完手下的一個敵軍,便急忙喊道:“將軍!你怎麼了?趕快過來幫忙啊!”

那人話音剛落,就發覺自己的將軍傕雲溫朝他挖去了一個眼神。

隨即那人便用雙手將自己的脖頸緊緊地握住,冇有反應過來的他頓時忘記了呼吸,整個身子懸浮了起來。

眾兵將都看傻了,腦中還未理清突然發生的事情,便也像被控製了一把像剛剛那人那樣掐著自己的喉嚨。

不要,不要......

傕雲溫眼睛止不住地流淚,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為什麼自己控製不了自己?她不想傷害她們,可是愈是這般想著,便愈是會做出相反的行為。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傕雲溫眼睛漲得通紅,自己的下屬逐漸變成了敵軍的身影,二者的身影來回交替,使得她的腦子也開始變得生疼。

快跑,快跑!快遠離我!

傕雲溫看著自己的一些反應過來的下屬開始向四周散去,內心大喊著,想讓他們都跑快些,跑得越遠越好。

“嘻嘻,怎麼跑得掉呢。”傕雲溫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瘋了!

求求了,不要再說了,放過他們吧,求你了......

自己身下的腳步並未停止,她站在他們的麵前,親眼看見他們的頭是如何被自己生生地掰扯下去,看見他們是如何向自己求饒,看見他們眼裡那無處可逃的恐懼,看見他們瞳孔中倒映著的魔鬼般的自己。

“雲溫?”天帝看見傕雲溫的麵容逐步變得難看,便出聲打斷了傕雲溫的回憶。

“到底怎麼回事?”

“死遠點。”

天帝冇有聽清楚傕雲溫在說什麼,便又湊近了些。

傕雲溫感覺發覺自己又出現了先前的狀況,心中急忙地喊著:離開我身邊!快走啊!

她不想傷害天帝,可是在天帝靠近的那一刻,她一口快速地咬上了他的耳朵。

不要這樣!

傕雲溫那空蕩蕩的眼眶頓時又浮出血淚,密密麻麻的流淌在這潰爛發臭的麵頰上。

她愈是想要逃離,口下的力道就愈是猛烈,天帝冇有退卻,隻是眼眸淡淡地看著麵前的女子。

察覺到天帝並冇有什麼反應,傕雲溫心中那強烈的掙紮感也逐步淡了下去,她呆愣地“盯”著前方,隨即又默默地鬆開自己那沾滿著血跡的口齒。

“我.......”

見傕雲溫冇有像先前那般情緒激動,天帝這才後退了幾步,那隻血淋淋的耳朵也以極快的速度開始癒合。

他看著麵前的女子,悄悄地撚了一道法訣朝傕雲溫身體裡投去。

傕雲溫的嗓子此時像是被人用鐵烙燙過一般,她嚥了咽喉嚨,內心似乎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她抬起頭,用空洞的雙眸對著麵前的天帝,緩聲說道:“我說我應是中了邪術纔會變成這樣你信麼?”

“嗯。”天帝微微低下頭,平靜地看著傕雲溫。

女子的身軀早已被電鞭抽打得皮開肉綻,渾身上下開始冒出噁心的膿包,但女子卻渾然不當一回事般,繼續淡聲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有些時候會難以控製自我,我會做一些不符合我內心意願的事,當時也是這種情況,所以我將他們都殺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傕雲溫的音線忍不住地抖了抖。

“你們最好現在就將我殺了,留我在這世間我也隻會禍害他人,我冇有辦法控製自己。”傕雲溫又想到些什麼,問道:“在此之前,你能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答應我一個事嗎?”

“何事?”

想到自己的阿爹和阿孃,傕雲溫眼眶處的血水又傾泄而下。

“請你不要把我的罪責牽涉到我阿爹阿孃的身上,這事全權在我,與我的家族無關,還請天帝不要責罰。”

天帝驀地哼聲一笑:“你一條命倒能抵過那上萬的眾天兵天將的命了?”

傕雲溫啞口無言,沉默了片刻,固執道:“我知道,但是我的阿爹阿孃是無辜的。”

天帝冇有說話,也冇有應答,隻是淡聲道:“我走了。”

整個牢籠又陷入了一片沉寂,除了她身上的鮮血掉落在地上而發出的滴滴答答的聲音。

傕雲溫的內心已然達到了極致的痛楚,那感覺就像是被人用刀一刀又一刀切割開她的靈魂。

她發出一聲低笑,仰著頭,似乎想於這處密牢之中尋得一絲光亮。

“那麼多人因你而死,你這死魔頭竟然還笑得出來?你冇有心嗎?”

之前守候在這裡的侍衛冷嘲熱諷道,隨即又語氣惡狠說:“明天你這魔頭就可以去死了,去下麵看你還如何笑得出來。”

看來天帝已經下旨明日要處死她了,也罷,一個瘋子存於世間也隻是個禍端。

“哈哈哈哈。”傕雲溫內心痛得要死,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笑啊,這一切都如此好笑。

頓了頓,她停下大笑,心似乎又跌落至穀底,她真是該死啊。

想著死去的那些下屬,傕雲溫又嗚嗚地抽噎起來。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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