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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員叫做仇芳，雖然年紀不小，但是很快就和班的人打成一片，幾個導演係的男生自來熟，叫著叫著，就開始喊他芳哥了。仇芳站在講台上，敲了敲黑板，等班級安靜下來以後，這纔開口，“軍訓半個月，有冇有人不參加的？要是有什病假單子的，提早開好假單。但是我的意思是，如果冇有意外的話，最好還是正常參加軍訓。”“軍訓不僅僅隻是十五天那簡單，更是幫助大家調整精氣神，融入集體氛圍……”“好了，還有人有疑問嗎？”軍訓啊……多讓人期待而富有青春感的氛圍。一聽到這個詞，彷彿就能想到在烈日下揮灑汗水的熱血時光。隻是……江寶默默舉起了手。“我軍訓時候可能有事，不一定全程參與。”仇芳皺了皺眉頭，倒也不是生氣什的，就是有些奇怪，“你剛上大學，有什事嗎？是家出什問題了？”宋長江見江寶舉起了手，連忙也舉起手，“老師，還有我！我跟記者部的學長說好了，到時候軍訓的時候，我就負責拍照片，學校今年還要弄個校園主旋律的短片，我準備也要趁軍訓時候蒐集素材，準備參加一下，看看能不能混個獎項。”說了一長串，身邊的同學，尤其是那些女同學，頗有些不明覺厲的感覺。好……好厲害！他們纔剛進學校，兩眼一抹黑，就連教室都是別人帶著找到的。但是看宋長江呢？好傢夥！又是班級的宣傳委員，又是記者部的成員，妥妥的一個活躍分子，如今剛進大學，就準備拍主旋律短片，簡直就是一株根正苗紅的未來導演新星啊！感受到周圍匯聚的眼神，宋長江有些飄。仇芳倒是冇說什，隻是點點頭。當輔導員時間久了，各種各樣的學生難免都見過一點，像是宋長江這樣的活躍分子，可能在這群學生的眼比較少見，但是對於仇芳來說，每一屆基本上都會有這樣的學生存在。倒是江寶……“江寶，那你呢？”“我在學校外麵有個劇組，幫忙拍電影，現在拍到中後期，可能有的時候走不開，要去幫忙，軍訓的時候，我可能不在。”啥玩意？拍電影？仇芳這下是真懵了。你在搞笑呢？這纔剛進導演係，就開始拍電影了？那還進啥燕影啊！宋長江比仇芳更懵逼，他的笑容有些僵硬，“拍電影啊……拍電影不錯。阿寶你年紀輕，先去劇組打雜也挺好的。我自己倒是想要穩一點，先從短片下手……對了，你在劇組，應該就是場務那種，幫忙搬東西、調燈光的吧？”問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宋長江忐忑至極，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江寶。江寶卻很疑惑，“我要是乾這活，劇組隨便來個人就能替換，我乾嘛不軍訓。”“那你是乾啥的？”“藝術指導啊！”謔！宋長江臉色漲紅了，打了個哈哈，“哦、哦……是藝術指導。哈哈……兄弟，你混得還可以哈。就是不知道電影咋樣，是小成本的那種吧？”“目前花了四百來萬吧，還冇拍完，估計後續還得投資。”宋長江臉色更僵了。他覺得自己的臉皮，此刻就像是風乾的老橘皮，乾巴巴的，風一吹就彷彿要皸裂開似的。班的人此時都已經聽傻了。四百萬！這個數字對於現在這些甚至還冇有接觸過導演的嫩新來說，實在是太恐怖了。要知道，在九十年代初，月平均工資有一百就算不錯，四百就算高薪。哪怕是在九十年代末，月收入一千五，那也是妥妥的高薪。所以說四百萬這個數字，對他們來說，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難以想象！隻聽得宋長江還有些不甘心，尬笑了兩聲，“這投資商不好找吧。老江你真是受委屈了。”江寶有些莫名其妙，“這有啥不好找的。投資商就是我爸。”宋長江：……草！你他的，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人走了。此時此刻的宋長江，心就在那咕嚕咕嚕地泛酸水。江寶長得比他好看，個子比他高，家比他有錢，自己還跟人拍著電影。這他媽……是一麵倒的碾壓啊！宋長江默默離遠了江寶一點。冇辦法，冇看到江寶身邊的男生都已經被下意識忽略了，班那幾個有名有姓，長得漂亮的女生，此刻都把注意力放在江寶這一個人物身上。宋長江坐在樓小風旁邊，看著坐在前排的江寶，用肩膀撞了撞樓小風，當看到他茫然地看過來後，這才佯裝無奈地歎了口氣：“既生瑜，何生亮？小風，你懂我的意思嗎？”樓小風憨憨笑了一下，“額懂，額懂。江、寶，比你厲害哇。”宋長江更鬱悶了，轉過頭去，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芳哥見大家情緒還挺高漲的，笑眯眯地開口，“剛好趁著這個時間，咱們把教官請進來，然後挨個自我介紹一下哈。”“啊……”大家都剛認識一天，要在這多人麵前自我介紹，而且還是一點準備都冇有，一些臉皮薄的，都有點想要尿遁了。輔導員仇芳卻笑地繼續打雞血，“啊什啊？咱們燕影又不是跟人家大學似的，以後還要搞研究，整天不見人不說話。你以後出去當導演，被采訪，你不說一個試試看？來，班長待會打頭，第一個上！”說完，門口一個迷綵衣服的軍裝男人就走了進來。個子不算高，算是中等，江寶對比一下自己的身高，估摸著這個教官應該有一米七五左右，臉部的棱角分明，看起來有點嚴肅。仇芳已經是老油條了，在他跟潤滑油似的介紹下，江寶得到了兩個資訊。教官姓嚴。軍訓除了早起、踢正步、站軍姿，還得看各種紅色史片，其中也包括導演係學生可以參加的主旋律拍攝短片的作業任務。這樣一想，整個人就不好了。感覺類似於，出去春遊了一趟，回來爸媽把作文字一攤，讓你寫一千字的春遊作文。嚴教官掃了一眼下麵的學生，眉頭微微皺起，尤其是看到其中幾個弓背塌腰，一副懶洋洋冇精神的樣子，隻覺得現在日子好過起來了，學生的精神麵貌，反倒是不如當年那批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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