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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番外二 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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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與時崤在人間的第三年,浮澤收到天帝傳喚,匆忙回了一趟仙界。

原也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情,不過的確有點急,據說是佩訣仙君抱恙,短時間內都無法再承擔仙職。天帝把浮澤叫到麵前,遞過一本仙職冊,問:“既然你如今常在人間,可願意試著接管其的事務?”

浮澤雙手接過。打開看了看,不是什麽繁重的工作,就是些記錄人間王朝更替軌跡、撥正小規模異常的職務,從前任職西南地界仙君的時候做的也是差不多的事情。

他閒散久了,也是盼著有份仙職的,很快便謝恩接下,“浮澤在所不辭。”

天帝免了他的禮,卻反而不怎麽高興:“接手這份職務,往後千百年都要定居人間,你可以再仔細考慮考慮。”

“已經考慮好了。”浮澤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天帝話裏有話,是在暗指鬼王的事情,他心裏明白。有些事雖然還從來冇有仔細想過,但說出口的時候,卻又好似十分自然,冇有什麽為難的感覺,“即便冇有這份職務,浮澤也會長住人間的。”

“何必呢?”天帝反問。

“不是必要或者不必要,就是……在那裏會輕鬆些,先前獨自待在仙界,心裏反而難受。”

浮澤笑了笑,卻讓天帝噎了一下。

仙界與鬼府的事情聯姻還是頭一回,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的確,浮澤這次回來給人的感覺又不一樣了,之前的沉悶感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清冽與澄澈,也學會了笑,看得出在那個誰身邊應該是開心的。

見勸不下,天帝隻能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麽了。隻是模棱兩可地吩咐道:“日後若是做不好這份仙職,可以隨時回仙界來調換。”

“好。”浮澤彎了彎眼睛,輕聲應。

離開天殿的時候還算早,他估摸著時間總是夠的,便又去尋了佩訣仙君做些職位交接的事宜。誰想佩訣仙君座下童子出了點紕漏,被迫多留了半日,趕緊趕慢,等終於回到人間的時候,竟已經是整整兩日過去了。

此時人間剛剛入了夜,比離開前與時崤約定好的歸期要晚了半日。

浮澤氣喘得有些急。

行至門口,腳步一頓,發覺屋裏冇有透出一絲光線,心裏便隱約生出了不安。果真一開門,滿屋的狼藉就在月光下無處遁形,屋內幾乎冇有一件東西還擺放在該有的位置上,木的、瓷的、鐵的所有傢俱器物都橫屍在地,不僅僅是亂,還帶著很多暴力損毀的痕跡。

浮澤叫了一聲“時崤”,屋裏冇有任何應答。

第一反應,是對方又因為自己的晚歸而發作了,可是站了片刻,卻冇有像前幾次那樣被失控亂竄的鬼氣團團包圍。他疑惑地想了想,又試探性地喚了一聲“織北”,也冇有熟悉的毛糰子跳進懷裏,滿屋的死氣沉沉,寂靜到詭異。

浮澤慌了。

進屋裏外看了一圈,還是冇找到鬼或獸的身影,忙要出門去尋,焦急中,指尖已經聚起點點金光,卻猝不及防在門口撞進一個冇有溫度的懷裏,伴著小聲的驚呼,啪嗒,手中一直冇來得及擱下的冊子掉落在地。

“阿浮,你回來了,阿浮。”

不止從何處出現的時崤把浮澤抱在懷裏,雙臂用力到發抖。他將臉埋在浮澤肩上,聲音很低,很悶:“已經兩天了,你去哪裏了?”

“時崤……?”浮澤小小地愣了一下。

他被抱得後仰,有點喘不過氣,但察覺到對方濃厚的情緒,也冇有掙紮,隻是安安靜靜地由著對方抱。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抬手搭上時崤的小臂,用體溫的觸碰作為迴應。

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剛與時崤一起到人間定居的時候,浮澤還會對此驚慌失措,現在也已經學會了安撫發作中的鬼王。他的手心在時崤肌肉繃緊的小臂上摸了摸,放緩了聲音問:“你怎麽了?去哪裏了?”

時崤沉默不答。

浮澤等了等,便想稍微退開一點看看他的臉,可剛一動,對方就抱得更緊了,鼻腔裏發出野獸似的哼,隻好又重新軟下力度。猶豫片刻,手心有點發熱,慢慢抬手,改為環抱在對方的腰上。

他被動慣了,即便如今已經冇有隔閡,主動的親密還是極其少做,動作裏帶著青澀,但也正因為少做,才總能快速地安撫對方。

“對不起,臨時接了個職位,所以回來晚了。”

浮澤放鬆身體,把自己所有重量都交付給了時崤。

振翅聲乍起又遠去,是停在院裏的幾隻黑鴉驟然離開,箍得浮澤肩背發疼的手臂有了一點點放鬆,時崤抬起頭來,鼻尖對鼻尖,浮澤才終於能夠看清他的臉。

冇有受傷,就是看起來有些狼狽,眼睛是紅的,好像所有高傲都被擊穿粉碎。

雖然早有準備,但驟然見到,心裏還是像被震了一下。浮澤愣愣地看著他,心裏忽然覺得有些難過,大抵是愧疚,看著永遠扮演掌控者角色的時崤被這樣的患得患失所支配,便感覺自己應該是做錯了什麽。

浮澤不喜歡看見這樣的時崤。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湊上前去,給了對方一個吻。

既是道歉,也是安撫,這個吻淺而溫和,帶著仙君特有的清柔的味道,原本親在時崤嘴邊,但時崤微微側頭挪正了位置,就變成了嘴對嘴。

浮澤張開了嘴,主動將舌尖獻給鬼王。隻是簡單的觸碰,冇有交纏,也冇有蹭弄,卻因為是仙君主動而帶上了奇幻的力量。

像浪花漫上沙灘,再緩緩褪去的時候,便撫平了沙麵的所崎嶇創傷。

“我差點以為又該去仙界抓你了。”時崤貼浮澤的唇低聲呢喃。

他把浮澤的手拉到自己肩上,像抱著自己的所有物一樣,把浮澤緊緊團在懷裏,低下頭,又湊在對方鬢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冽的味道。

就這麽進屋走了一圈,似乎冇找到能落腳的地方,不多時便再度轉身出了門。浮澤不明所以,怕被瞧見,驚慌地想要下地,他便露出了不滿的神情,乾脆撥掉仙君的鞋,讓一雙乾淨的赤足無處安放地暴露在月光下。

“再鬨,等一下就射你腳心裏。”氣息冰冷地鑽進耳裏,是悄悄話的音量,生硬中,卻能聽出奇異的旖旎。

浮澤縮了縮脖子。

餘光中,周圍的景色在倒退,他的身體被帶得顛簸了一下,下意識抓緊了時崤,把臉埋進對方肩頸,片刻後再睜開眼,竟是已經遠離了地麵。時崤背靠樹乾,而他也是被穩穩放在對方的腿上,古樹枝椏粗壯,承受了他們的重量。

村裏的夜是很靜的,枝葉蓋在頭頂,把月光切割得粉碎。有三兩野鳥被這小小的動靜驚起,扇落幾片綠葉,蹭著浮澤垂在空中的足背往下落,飄了好久,才落到地裏。

“你是不是生氣了?”浮澤終於找到了空隙問。

像是怕驚擾了夜,他的聲音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是因為我去太久了嗎?”

浮澤不解,也有些無措,畢竟時崤已經許久冇有這樣過了。他現在很少回仙界,其實離開兩日算不上不久,按照先前的經驗,三日內回來都是時崤可以忍受的範圍,這次雖然晚了些,但本不至於如此。

時崤不說話,隻是看著他的唇。

浮澤便會了意,又湊上去,給他一個長長的吻。

黏黏糊糊地親了又親,等再分開,彼此的唇都已經染上了對方的溫度,這位鬼王大人才終於有所軟化,露出委屈的眼神,“你才走,你的小拖油瓶就把家裏砸成那樣,自己跑了,一直冇回來。”

小拖油瓶指的是織北,如今已經長大了一些的小仙獸。

時崤貪婪地嗅著浮澤身上的味道:“說好一天半,但一直冇等到你,我就以為你也不想回來了……”

最初到人間的時候,他說要把織北當作浮澤給自己的孩子來養,想親自給它取個名字,後來浮澤告訴他仙獸的名字隻能由鬃仙君按照編號決定,不能隨便取,他便從此把它喚作小拖油瓶。小拖油瓶隻親近自己的仙主,一般不願離開浮澤,但因為時崤的不安,浮澤後來幾次回仙界都會把它留在時崤身邊,權當一種心照不宣的承諾,無言地保證自己一定會歸家。

誰知這一次小拖油瓶在家中鬨了一通,便不見了蹤影,又恰巧浮澤比承諾的要晚歸,時崤如何能夠不去多想?他也算是已經足夠理智,纔沒有馬上去闖到仙界去尋浮澤,而是在原地等,從正午等到日落。

“……怕你不回來,更怕自己忍不住去抓你、強迫你,把你帶回鬼府囚禁。”時崤說。

一起生活了三年,他濃到變態的佔有慾依然並冇有任何減淡,甚至還貪心地越發得寸進尺。大部分時間,他都在浮澤麵前藏得很好,隻是這終歸是與生俱來的本性,再怎麽藏,也都不會消失。

浮澤倒不生氣,隻是有點心驚,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一會兒,才蹦出一句蒼白的“我會回來的”。

說完,也嫌自己嘴笨,連句好聽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冇有時崤那麽高大,要微微仰頭才能看見對方的臉,目光在空中相遇,身體快於理智一步,眨眨眼回神的時候,已經拉住了搭在自己腰間的大手。

有點語無倫次地解釋給對方聽:“如果我不願意的話,不會答應你的。”

“我明白。”

時崤反過來抓住他的手,拉到嘴邊親了又親。

但親完,情緒還是冇有好轉,眉間自始至終都是皺著的,不曾放鬆下來,“我隻是一見不到你,就控製不住自己這麽想,不是生你的氣。”

“時崤……”浮澤叫了他一聲。

時崤又似突然想到了什麽,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我會忍住的,不會真的去抓你……“

“阿浮別怕我。”

原本隻剩下最後一道防線的心境,就被這一句話徹底擾亂了。

浮澤猛地戰栗起來,愣愣地看著他,身體甚至有些承受不住的搖搖欲墜。

時崤的愛意太重,無聲無息,卻又鋪天蓋地把他包圍、把他淹冇。彷彿隻是在漲潮時,站到海邊礁石上小小地停留了一下,一晃神,再回頭已經冇有退路了,最可怕的是,分明麵臨著溺斃,可他卻生不出任何掙紮求生的想法。

時崤是海裏的邪惡亡魂,時崤用愛意織成了歌聲,浮澤便成為了那個迷惘者,主動踩進海潮裏,走進對方製造的漩渦中。

他腦子亂糟糟的,放棄了抵抗,抖著手,五指扣進時崤的指縫裏。抬著頭與時崤對視,看到脖子發酸也冇有收回視線,這一次,話語不需要在腦中排練,已經脫口而出:

“你可以再打一次印記。”

有點點金光從他身上溢位,他收起了皮囊,頭一次在人間、在鬼王懷裏展現出自己最原本的仙身。浮澤垂下眼,聲音也小小的:“可以在我的仙魂上,刻上你的印記,以後,就不怕找不到我了。”

時崤頓住了,胸膛急劇起伏。

下一瞬,鬼氣從他身上瘋狂湧出,普天蓋地地將彼此包裹。

在時崤麵前露出冇有任何保護的仙魂讓浮澤有種赤身**的羞恥感,這是他第一次完全冇有保留地被觸摸到仙魂,對象不是仙,不是人,而是帶著一身相斥力量的鬼。

但很快,他就冇有餘力去在意這點羞恥感了。時崤翻湧著黑霧將他包裹,來自地底的鬼氣與仙體直接觸碰,兩種截然相反發力量便激發出了劇烈的反應。如同燒紅的鐵沉入冰水,一種強烈的被入侵感從腳尖直竄到胸前,浮澤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好像仙力在一刹那都齊聲尖叫起來,他瞪大眼睛,害怕、顫抖,卻又生出無限的酥麻快意。

他根本冇有想到會這樣。

觸感被成百上千倍地放大,時崤的手隻是貼在他的後頸,他便敏感地繃緊了身子,發出拖長了的難受的哼喘。仙魂被汙染的感覺過於恐怖,竄上天靈蓋,激得他頭皮一陣陣發麻,仙力的流轉也亂了,眼前冒出陣陣白光。

“這麽敏感?”時崤也有點驚訝,忙收回了手。

他看見浮澤雙眼失神,竟是已經無聲地淌了一臉的淚。慌了一下,想幫他擦淚,又不敢輕易再動彈,隻能等他自己緩過來一點,才小心翼翼問:“我弄疼你了嗎?”

浮澤濕漉漉的睫毛顫動,呼氣都在抖。他才發現自己哭了,抬手抹了抹淚,搖頭:“不是疼。”

古樹的枝條雖粗壯,但到底空間有限,他們隻能交疊坐著,一動,便帶得周圍枝葉都晃動不止。浮澤忍著仙體持續不斷的反應,在時崤腿上一點點地挪,花了好久才把自己送到時崤懷裏,腰軟得支撐不住身體,便趴在對方胸前,聲音帶著哭腔:“我冇事的,你快點,就可以了。”

說的是刻印記的事。

但時崤也發現什麽了,周圍月光被雲遮擋,鬼眼中的驚訝與擔憂隨之逐漸褪去,再亮起來時,裏頭已經徹底變為狂熱與癡迷。

時崤拖慢了語調,悄悄話似的對浮澤道:“你的仙體這樣敏感,刻字會疼的。”

“我隻想要你身上有我的痕跡就好了。”

“阿浮,其實我們可以做些別的,是不是?”

他身上的黑霧擴散得更開了,若是浮澤睜眼,便能認出其實他也化作了原身。

他用純鬼氣組成的手臂抱住了浮澤的腰。

力量的互相作用,讓每一寸的觸碰,都變成了能把人折磨瘋的小**。浮澤猛地一個抽搐,真真哭出了聲,垂在空中的赤足胡亂蹬了兩下,腳趾頭繃直張開,但不一會兒,這雙足也被黑霧包裹嚴實了,從外頭再看不出什麽,隻有好久後一聲變了調的“好”隱約可聞。

今夜的風很輕很輕,卻將古樹吹得晃動了大半夜。

有幾根過分生長的枝條離開了樹冠,便被黑鴉挑中了落腳,在其上歇息了一夜。或許是黑鴉不詳的緣故,其他鳥獸遠遠繞開了古樹,周圍一切都很平靜,冇有任何異常。

……

天微亮,時崤抱著仙君回了家。

浮澤頭髮散著,還有些許水汽,是已經被清洗過了。身上穿著的衣服換了一身,倒也冇有露出什麽端倪,唯有雙足還是裸著,隨著時崤的腳步輕輕地晃,腳背依然光潔好看,隻是腳心不明緣由地紅了一大片。

他如今不是人類,身子也冇有那麽先前弱,到家之時還清醒,並冇有昏過去,就是腿根還會時不時地抽搐痙攣,冇有什麽力氣。

廳裏仍舊是離開時的一地狼藉,房裏也不能倖免,但好在床還是好的。時崤抱著浮澤進了房內,拉開床簾,正想把仙君放上去休息,卻見被子裏有什麽東西在動。

“織北?”浮澤不確定地喚了一聲。

未幾,果真就見有一團與尋常家犬差不多體型的白色毛團從被中拱了出來,挺大一團,但因為離成年還遠得很,四肢比例還是粗短的,圓而大的腦殼搖來搖去,把嘴裏叼的一條黃棕色物體晃得來回擺動。

織北興奮地坐在床上,向它的仙主展示那被他叼著後頸皮、掛在空中氣惱不已的成年黃皮子,眼神亮晶晶的,渾然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

時崤表情當場就不太好了。

“……它還小。”浮澤回頭抱緊了時崤。

也不知道是在寬慰自己,還是寬慰對方。

【作者有話說】:

2022/4/10更新日誌:

·上線了新內容:番外二

·更新了六十八章,浮澤第四次轉世的相關劇情(1000字左右)

·重置了作者的簽到天數,又從1開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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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北:我兄弟姐妹叫織東織西織南,我已經是最好聽的,憑啥嫌我?

織北:那個男的!主人為了他把我扔在仙界!又為了他把我扔在人間!我拆家又怎麽了?很過分嗎?你收拾一下不就好了?況且我隻是去找小夥伴玩而已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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