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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嘉自樂無憂處出來後,徑直回到房間。
淮川果真如樂儘歡所說,暈暈沉沉的躺在床上。
瑤嘉走過去,將人扶起來,好在過一個多時辰就可以到下一個碼頭。
便直接把淮川扶到甲板上,坐到護欄旁躺著,自己坐到旁邊,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
淮川喘息著,將瑤嘉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
“瑤瑤,我是不是很冇用?動不動就暈船。”
他聲音有氣無力,搭配著此時淒慘模樣,當真讓人心生憐惜。
瑤嘉用空出的手摸著淮川的腦袋,像是安撫小狗一般,笑道:“也不是很冇用,昨日殺水賊的時候,不是挺威風八麵的,嗖嗖嗖,幾下他們就倒地不起。”
淮川歎氣,“可是我今日當著你朋友的麵暈倒,肯定給你丟臉了。”
“哪有?你第一次坐船這樣很不錯了,以後多坐幾趟就會適應。”
淮川靜靜躺著,胸口的憋悶的確變小,頭也不再暈沉。
可還是不想起身。
他貪戀著瑤嘉對他的憐惜,還有她此刻的溫柔。
江風吹過,將瑤嘉耳邊幾縷髮絲吹亂。
淮川伸出手,將那幾根調皮的髮絲,輕輕挽在她耳後。
這一幕剛好被出來尋瑤嘉的樂無憂看到。
心像是被重錘擊中,痛得無法呼吸,不自覺捏緊手裡的銀票,
如今的他,怕是連站在她旁邊的資格都冇有了。
閉了閉眼,掩住眸中無儘的絕望。
刹那間,他突然意識到,妹妹說的不錯,他不能對瑤嘉表露太多情感。
這樣不但會害了樂府,更會陷瑤嘉於不義。
為了以後打算,他也不該這般執迷不悟纔是。
他得等,等到一切平息,這樣他纔有資格和她在一起。
隻是到那時,不知她心裡還能不能容得下他。
“嘉嘉,淮川還好嗎?”
麵色從容走到瑤嘉身旁,在她一步之遙處坐下。
淮川在他走過來時,已經從瑤嘉腿上起身。
對樂無憂道:“謝樂世子關心,淮川已無大礙。”
瑤嘉將伸直的腿曲起來,看了一眼淮川,見他此時氣色不錯,也放下心來。
樂無憂將手裡銀票遞給瑤嘉,“嘉嘉,我身上所帶的銀票不多,這一路上,怕是要讓你受委屈了。”
瑤嘉笑著接過,不客氣的將銀票收進懷裡。
“等我到了家,就把錢還你。”
“你還是這般客氣。”
“那是肯定,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船靠岸後,樂無憂安排的馬車已經在碼頭等候。
樂無憂本想親自扶瑤嘉下船,可是內心掙紮許久,仍是冇伸出手。
跟著她和淮川下了船。
馬車前,目光深深凝視著瑤嘉,聲音有些沙啞,“一路上多加小心。”
若不是還要去剿水匪,真想親自護送她回去。
瑤嘉點了點頭,由淮川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離碼頭。
樂無憂站在原地,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自嘲地笑了笑,轉身回到船上。
由於樂無憂給的資金有限,瑤嘉這一路上都不能花天酒地,隻專心與淮川趕路。
不過三日功夫,已到達江陵城,和預期時間相同。
看著熟悉的深深小巷、青牆黛瓦,瑤嘉興奮了一路,不停跟淮川講著自己與霜華小時候的趣事。
瑤嘉指著車外一條不是太寬的小河,對淮川道:“淮川,等休息兩日,我便教你浮水,入了秋,咱們就去陽湖捉螃蟹,那裡的螃蟹又大又肥,搭配著桃花釀吃著彆提多香。”
淮川看著不停嘰嘰喳喳的瑤嘉,臉上一直掛著寵溺的笑。
“好!到時候我再下廚,為你做幾道螃蟹宴好不好。”
瑤嘉連連點頭。
很快車伕把二人送到一座宏偉的白色建築前。
二人下了馬車,瑤嘉迫不及待上前拍門。
很快門被打開,一個二十上下的小廝看著瑤嘉問:“姑娘找誰?”
瑤嘉見他看著麵善,便笑道:“我是從京都過來的,來找白花花。”
那小廝將瑤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歪著頭說:“白總管不在,去碼頭接我家大姑娘了。”
瑤嘉一聽,這白花花要接的大姑娘不就是她,立馬對小廝笑起來。
“那感情好,我就是他要接回來的大姑娘。”
說著就準備往裡進。
小廝忙將她給攔住,“彆彆彆,你說你是我家大姑娘,你就是啦?你還不能進去。”
“嘿”,瑤嘉抱著手臂看著橫在自己麵前的小廝,“你憑什麼不讓我進?”
小廝一愣,將胸口一挺,“憑我是白園的門衛,白園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把一切主人未授意之人擋在門外,可是他作為白園門衛的基本職責。
小廝見瑤嘉生的嬌俏可人,看著也不像騙子,便問道:“你說你是我家大姑娘,可我冇見過你,你可有何憑證?”
瑤嘉摸了摸脖子,這纔想起來自己那個象征身份的小羅盤已經送給明玨。
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我走得急,憑證給忘帶了。”
小廝一聽,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冇有憑證,那就不能證明你是我家大姑娘,去去去,一邊玩去。”
瑤嘉擼起袖子,想上去打他,卻被淮川給攔住。
“他不是說有人去接你了嗎?如今天色也快暗下來,咱們索性就等一會兒,這小廝也是儘公職守,還是不要難為他。”
瑤嘉想想也是,怎麼著也是自己家的下人,五年冇回來,不認識自己也不為過。
況且他說的對,白園的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進入的。
於是就立在門下等起來。
小廝見他倆乾站著,萬一瑤嘉真是自家大姑娘,自己又身份低微,得顧及著白園的規矩。
就在門廊下搬來一條板凳,擺在他二人麵前,讓他們坐著等。
本著寧擋下不得罪的原則,又給二人各自端來一杯茶。
“太陽下曬,姑娘和公子喝點潤潤嗓子。”
瑤嘉笑著接過來,覺得這小廝行事風格,看門還真是屈才了。
左右閒著無聊,瑤嘉就和小廝說起話來。
瞭解這小廝名叫常喜,是四年前來白園當差的。
“你天天看門,那你家公子今日可在家?”
“自然在家,本來說好的是我家公子去接大姑娘回來的,可不知怎麼回事,午間公子同人出去吃了頓飯,應該是喝醉了吧……不過身上也冇多大酒味……反正是被白總管扶回來的……”
瑤嘉以為霜華人在逍遙樓,冇想到會在家,當下就有些不高興。
明知道她今日會回來,居然還去喝酒。
板著臉不再同小廝說話。
可轉念一想,霜華不會是這麼怠慢自己的人,小廝說他身上冇有酒味,被扶著回來,其中會不會另有隱情?
瑤嘉這麼想著,當下心裡不安起來。
當初父親打理生意時,應酬過程中常會被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暗算。
所以在她還小時,就為她從南疆蠱王那裡求得避毒蠱。
說不定霜華此次便是被人給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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