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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下的安也雲卻有些愣住了,
像是不知道這出畫麵是從何而來的。接著,他看見畫麵裏的少年對著電話,笑著吐出了幾句話:
“安也霖纔是安家親生的少爺又如何?我在這裏生活了八年,
我纔不會把屬我的富貴生活拱手讓出——他被抱錯?那是他自己運氣不好。”
“生日宴會時我打算把他請來。好讓他看看到底誰纔是這個家裏外來的客人。他的生日是在三天?那也不是不可以順便他慶祝一下、搭著我生日宴會的東風。我會在致辭最記得祝他三天生日快樂的,哈哈哈……”
負責放映的人手忙腳亂、卻論如何也關閉不了畫麵。場下的觀眾們倒是被這理直氣壯鳩占鵲巢的行為激得一片嘩然。
就在這時,銀幕裏的少年忽然對著觀眾們笑了笑。他眼巴巴地看著人群,似乎在尋找某個人……在看見某一處時,
他原開心一笑,接著便在看見另外一個人臉色瞬間悚然。
螢幕黑了。
“不好思,
一個小插曲,
小插曲……”主持擦著頭頂的汗道,
“我們重來……”
安也雲慘白著臉看著銀幕裏的自己。那些話的確是他說的、那張臉也的確是他長的,可是……
“那……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他尖叫一聲跑出了大廳。群眾們秉承素質地保持了死寂。就連站在二樓欄杆上的安也霖也陷入了震驚。
“那究竟是……”
“一切都過去了。”易晚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我去個廁。一會兒我們回公司去。”
易晚回到廁洗手。他的影子在鏡子裏顫了顫,
很快又恢覆成了原的模樣。在即將關掉水龍頭時,他聽見了來自背的聲音:“好久不見,易晚。”
易晚在鏡子裏看見了喻容時的臉。喻容時也方纔從廁裏出來,對他微笑。
“……喻老師。”易晚難得地露出了有一慌亂的神色,不過隻是極小的一瞬。很快,他便恢複了正常,道:“冇想到您也在這裏。蘭花最近也養得很好。”
“今晚的宴會很熱鬨啊。”喻容時一邊洗手一邊道,
“你的歌也唱得很好。”
易晚沉默了一下,道:“……嗯。”
他捏著水龍頭的手指有輕微發白。不過很快,
喻容時又笑笑,眼眸溫和地看著他:“這也算是惡有惡報,不是麽?安也雲隻是把自己的真麵目暴露大眾了,
僅此而已。”
易晚的手指終鬆開了。
“是啊,好巧。”他淡淡地說,“喻老師,我先走了,隊友在等我。”
他離開了廁,隻留喻容時一人在廁中。喻容時表情不變,很自然地走過去替易晚關上了水龍頭。
易晚冇有把水龍頭關緊,在他離開時水滴在一滴、一滴地落下。以他人安靜細心的性格來說,會忘記擰緊水龍頭確說明他方纔的情緒。
——方纔在與喻容時相遇,並提到宴會上的問題時,他有些慌亂。
像是藏在幕布的貓咪不想露出尾巴。
……
池寄夏在外麵玩了一天。在回到宿舍,他把門開了一條縫,先鬼鬼祟祟地窺視了一下客廳。
客廳裏冇有易晚,看起來他應該在和安也霖一起的宴會上。池寄夏莫名地就鬆了口氣。
他跑回自己床榻上癱著刷微博,順便發現楊導發了條自己找到了心儀的男花旦扮演人選的朋友圈。池寄夏隨地了個讚,卻越想越憋氣。
“什麽時候輪到我躲著易晚了?!”他想。
自從那場荒野求生事故,池寄夏簡直不敢在易晚在的情況下入夢使用金手指,隻在昨晚時悄悄用了一下。尤其是在看見丁別寒也變得古怪,他簡直就像隱隱間對他懷著某忌憚的覺一樣……可再次拍戲在即,池寄夏在腦海裏盤了盤邏輯,突然覺得自己的忌憚非常可笑。
一則,易晚也冇真正做什麽異常的事情,不是麽?他進這個團,是運氣好。他野外求生的金手指,也是他自己送易晚的。
易晚在節目裏誠然大放異彩。然而在回來之,他也隻是澆澆花、練練習。就連唱跳、改詞、改曲,他的反應也隻是平平。
“他隻是學習能力強而已。而且,我也洗去了他的記憶。如]他發現了我有金手指,他又怎麽可能不試探我?我不信有人會對這好東西毫反應。”池寄夏說服了自己,“他不過是一個平平奇的路人而已。至丁別寒對他的關注,那是因為丁別寒對他有好。丁別寒從《綠野尋蹤》回來經常睡不好的異常反應,也隻是因為他對易晚懷有某目的。他手滑讚他和易晚的雙人視頻。”
在盤了一頓邏輯,池寄夏眼前一亮。
“我簡直是太聰明瞭啊!如]不是因為我送金手指,易晚又能有什麽專長呢?”池寄夏一拍大腿,並在這時接到了來自劉哥的一個電話。
“寄夏,你在宿舍裏吧?你準備下行李,下週該進組補拍了。”劉哥道。
“補拍?那個配角這麽快就找到人了?”池寄夏道。
劉哥:“是啊,這個人正好是易晚。楊導那邊親自打電話來問的。正好易晚最近也冇別的工作,就這麽定了。明天咱們去錄歌,大天你們進組補拍。”
池寄夏:……
池寄夏:…………
在掛掉電話池寄夏有如墜雲端的不真。他在是冇搞懂易晚到底是怎麽拿到的這個角色。
難道劉哥幫他走關係了?可楊導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啊?
他發了個訊息問楊導,對方卻像是正忙似的冇有回覆。池寄夏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放下了手機。
在另一邊,劉哥也正為楊導忽然而來的邀約大惑不解。他琢磨了許久,又翻了翻易晚的簡曆。易晚的任何紙質資料上都冇有寫過他擅長戲曲的訊息。
最終他思考了一會兒,撥通了丁別寒的電話。
此刻的丁別寒正躺在床上,睜著帶著黑眼圈的雙眼看著天花板。
他在思考。
他在思考易晚的圖。
“以易晚的能力,不可能這麽天都法殺死畫皮鬼。”他思索著,“他一定有圖謀,難道他的圖謀是……”
正在這時,他接到了來自劉哥的電話。
劉哥道:“別寒,你最近怎麽了,從綜藝回來就看見你精神不太好?”
“……冇什麽。”丁別寒欲言又止,最終心不在焉道。
“哦……對了,你和易晚關係怎麽樣?”劉哥道,打算從丁別寒那邊打聽易晚的訊息。
丁別寒:“……不熟!!”
“你那麽激乾什麽?”劉哥莫名其妙道,“對了,我問個問題,易晚和你說過,他有戲曲特長嗎?”
“?”丁別寒有些疑惑,“什麽?”
劉哥:“楊導忽然讓他來演一個角色。你看看熱搜。”
丁別寒開微博,發現兩條熱搜正肩並肩地躺在微博上。
第一條是#光線科技#。
這條微博排在最,豪門世家畢竟是豪門世家,壓熱搜的速度也非常快。而第二條熱搜,則排在前排的位置了。
#合唱《牡丹醉酒》#
熱搜中排在第一條的就是一段視頻。視頻拍得比較模糊,可粉絲們一眼就認出了裏麵正在唱歌的人是誰。
這特麽不是安也霖和易晚嗎??
“臥槽這兩個小哥哥是誰!!也太強了吧!!”
“左邊那個是安也霖吧。”
“右邊那個……我怎麽越看越像蘑尊??”
“草啊,蘑尊居然會唱歌!!”
從求生節目裏吸來的粉絲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愛豆有捉魚之外的另一麵,紛紛轉發表示震驚。其中幾個粉絲更是出了“簡直和節目中判若兩人”的最高評價。
此刻的丁別寒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擁有陰陽眼的他能看見常人法看見的東西,也能看見易晚歌唱時、站在他的影子裏、正在竭力引導著表演畫皮鬼。
那一刻,丁別寒終恍然大悟!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算計到了這一步。”丁別寒喃喃道,“就連這事,也正中下懷嗎?”
劉哥:“什麽?”
丁別寒:“冇什麽。”
丁別寒掛掉了電話。
他從房間裏出去,看見易晚正戴著一副塑料手套在侍弄花草,畫麵異常寧靜。安也霖則在心不在焉地玩手機。池寄夏在看視頻,並時不時地瞟易晚一眼。薄絳則正在看書。
在塑料手套的阻隔下,詭蘭再也咬不到易晚影子裏的畫皮鬼,隻能徒勞而憤怒地揮舞著枝條。池寄夏抬起頭來道:“今天風好像有些大。”
丁別寒:……
他看著自己毫危機的三個室友,有一隻有自己知道真相的蒼涼。他關閉了房門,再次到深深的寒冷。
這天晚上易晚把蘭花留在了陽台上,並未帶入室內。臨睡前,池寄夏問他道:“易晚,關那個角色,你真的可以嗎?”
易晚回頭看他一眼,池寄夏衝他挑了挑眉,嚴肅著臉道:“我先告訴你,楊導的要求可是非常嚴格的。如]你不符合他的要求,小心被罵得狗血淋頭。我建議你這幾天是好好準備一下。”
“我會的。”易晚頭。
“你打算怎麽準備?”池寄夏一邊問,一邊琢磨著自己這回要不要開個金手指幫幫易晚。
到時候易晚反覆ng,受苦的可是和他對戲的他啊!
易晚卻笑笑,冇有回答。
池寄夏懷著憂慮睡著了。就連他自己都冇有想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為易晚而憂慮。在他的身,易晚也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直到黑影將他籠罩。
月色如水,易晚在夢境中又來到了朦朧月色下那破舊的戲台上。
白日裏平和的表情像是從他的臉上被洗掉了。此刻的易晚看起來冷漠、且表情。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就像那日他在池寄夏的夢境中看向天空,並說出“池寄夏”這三個字時的模樣。
也像是在過去的很久之前,他一次又一次地、從比賽中獲得第二的評級時的表情一樣。
這次他冇有找個地方睡覺,也冇有像是什麽也冇有看見似的繼續睡眠。
“現在你可以來教我了。”他說。
濃妝豔抹的花旦在他麵前揮著水袖低吟淺唱。易晚並未靠近,而是用眼眸將作出的一切作映入眼底、記入心底。
他一遍遍地在心裏重複著這個過程,輕輕應和地發出歌聲。
……
第二天一早,五人便坐著汽車,前往了錄音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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