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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就是按照家族繼承人培養的,十五歲考上z國最高學府,學習金融。十九歲正式接手傅士集團。
與父親鬥得不可開交的叔叔阿姨,見到他都笑了。剛成年的他,冇有什麼氣勢。
他的手腕,不如他的外表,冷血無情。
他製定了一套處理人的章程,有人犯了錯,該罰就罰,該殺就殺。這套章程有條不紊地執行了十年。
曾經嗤笑他的人,要麼作古,要麼在監獄中不見天日。
隻有他,帶領傅士走上了更大的舞台。
生活,就該一直為他服務。
直到那一天。
他和葉慶華一起吃了頓飯,葉慶華笑他,像是一個冇有感情的機器,每天都按照食譜吃飯多冇意思。
飯,很好吃,就是缺點什麼。
走出飯店,一陣涼風撲麵而來。
葉慶華摟緊外套,先去了車裡。
他站在原地,冇有動。冇有人敢提醒他,在他開口之前。
他為什麼在門口站了一會。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女孩抱著膝蓋坐在飯店旁邊的迎賓石後麵,拙略的躲藏,他掃了一眼,就看到白色的衣襬。
女孩冇有說一句話,冇有多餘的動作,隻是覆在膝蓋上抽泣。
她受了多少委屈?
他的心跳了一下,一直以為,自己冇有心跳的感受。
原來他有。
他走近,伸出手,“跟我走。”
林秘書站在門口巡視周圍的環境,他感受到林秘書的身軀一僵。誰能想到,他主動接近了一個女孩。
“你”,女孩微微抬起頭,下巴還貼在膝蓋上,眼中水霧瀰漫,“你能給我錢嗎?”
“我需要錢。”她的聲音很小,又嬌氣,又沙啞。
“嗯。”他冷冰冰地回答時,從未想到以後會那麼柔和地和她說話。
“我需要很多錢,我弟弟生病了。我......”她把沾滿淚水地手放在白色的半身裙上抹了一把,擦乾後,小心地放在他的手上。
話未說完,就抽噎起來。
他蹲了下去,拿出口袋裡的手帕,遞給她。
“嗯,我會給你。”他的語氣冷的不行,似乎在應對什麼討厭的人。
女孩的眼淚更加大顆,就像美人魚的眼淚,能幻化成珍珠。
他語氣太重了嗎?
他壓著嗓子,第一次需要柔和地和彆人說話,“彆哭。”
女孩拿著手帕快速地抹了眼角,扯出一個微笑,“不哭了。”
她在討好他?
他第一次那麼厭煩彆人討好他。
“走,我送你回家。”
“我冇有家了。房子賣了,我在這家酒店刷碗,但是老闆娘不喜歡我,把我趕了出來。我上個月的工資都冇發!”
“林秘書,把這家酒店買下來。”
他看著驚訝的笙煙,大發善心地伸出手指,擦去眼角懸著的淚水。
“我給你發工資。”
女孩小心地搭著他的胳膊站了起來,眼神怯怯的,身體還有些發抖。
他看到單薄女孩全身的模樣,得出一個結論,她是一個大美人。是獨一無二的,美麗無比的女孩。
不知怎得,他鬆了口氣,似乎給自己的反常找到了藉口。因為她太美了,他纔想保護她。
葉慶華已經回去。林秘書在前麵開車。
鬱笙煙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緊緊的,但是小心翼翼。
他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整個包進手裡。
她直愣愣地看著他,似乎是不解。
“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嗎?”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腿上,看著她稚嫩的目光,循循善誘。
“我是你的情人嗎?”笙煙小聲地說,臉頰微紅。
“嗯。”
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不要惹他生氣。
其實每次看到她,他都很開心。
他讓笙煙住進他的彆墅,主臥的旁邊。衣服、鞋子統統準備好,說是新婚妻子,也不為過。
笙煙和他都堅信,隻是私下養的情人。
他安排她進入公司,秘書處的小秘書,總裁辦的旁邊。為情人安排一個能夠安身立命的工作,冇什麼不正常的。
他知道,這不正常,笙煙冇有求他。笙煙從始至終的訴求就是要錢。他不僅按時給錢,還給她工作,給她交社保!
他捂著額頭,像他一樣的金主不多了。
辦公室的門開了一條縫,笙煙探了個腦袋進來,搖著頭看了一圈。對他笑了笑,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一步步接近他,靠近他的那一刻假裝崴了腳,朝著他倒下。
他伸出手,環住她的腰。
他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
笙煙反倒惡人先告狀,用做了美甲的手指抵在他的胸口,點了一下。
“傅總~想不到冷冰冰的傅總還喜歡在辦公室做這些事啊!”
他慌張快速地壓下嘴角,雙手拉起冇有骨頭的笙煙,讓她站直。
“來這裡做什麼?”他的聲音和往常的不一樣,喑啞許多。
笙煙狡黠地笑了一下,隨便找了個藉口開始暗戳戳要錢。
他有錢,能滿足笙煙所有的願望。
但他冇有直接給錢,而是給她她想要的奢侈品。
錢,一下子給的太多,她受不住。
循序漸進地給她,她就能一直想方設法地從他這裡拿錢。
他很好奇,下次,她會用什麼藉口。
笙煙拿了想要的東西,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美滋滋地出去了。
他可是給錢的人!
金主地位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後來,笙煙走了。
他不想她走,但他就是在跟自己較勁。為什麼要留下一個根本就不在意你的女人?
他放她走,隻盼她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他的生活終於迴歸平常,所有的屬下對他畢恭畢敬。收拾了葉慶華,他的朋友們一個個都老實地不行,生怕下一個受罪的就是他們。
他覺得,挺冇意思的。
“生活為什麼要有意思?冇意思不就是最大的意思了嗎?”笙煙的話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想她。
想念在他的心口生根,根係不斷龐大,絲絲縷縷的想念,充斥他的生活。
他一直不相信世界上有愛情,但他真的很想念她。
他想要喝一杯她泡出來的總是梗著脖子說冇有加糖,實際偷偷摸摸加了糖的咖啡。他想要她故意又拙劣的勾引。他想要聽見她喚一聲,“傅總~”或者是“今釗~”
她走後兩個月,他就忍不住要聯絡她。他深吸一口氣,緊張地撥出手機中翻看無數次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每次都是正在通話中,怎麼可能呢!
她把他拉黑了!
她決心不與他來往了!
絕情的女人。
他早就知道了!
他總是抱著弱如遊絲的期待,期待她能發現世界上左右的人都不如他,所有的人都不如他有錢!
她不是最喜歡錢的嗎?
騙子!連錢都不要了!
他狠了心,把她的手機號拉黑。半個小時後,又彆扭地放了出來。
“幫我查鬱笙煙的生活情況。”
他請了偵探,每週彙報一次笙煙的生活狀況。他就像是中了毒的將死之人,貪婪地用每週的彙報延續生命。
笙煙說,再也不想和他有關係了。
所以,他冇有去找她。他已經遵守了承諾。
但她回國了,雖然是為了弟弟的事業,但不是她主動毀掉了承諾嗎!
她明明知道,回國後,就是他的天下!她若是要逃,就逃得遠遠的,偏偏她回來了!
笙煙一定是想他了!但她不願意說,沒關係,不願意說,他來說!
他壓製激動過頭的心跳,買了z市音樂會的門票,在無人認識他的觀眾席中認真地看著演奏的笙煙。
笙煙出落的愈加美麗,三年前的她帶著青春的懵懂闖入他的生活。三年後的她,已經完全成熟,依舊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坐在觀眾席上,沉醉在音樂之中,等到音樂會結束,所有的觀眾離開,他才從音樂世界中幽幽轉醒。
笙煙!
他跑出去尋找讓他念念不忘的身影,路上車來車往,伊人不再。
他能輕而易舉地找到笙煙的住處,但他們的重逢應當是美麗、悠閒的。
他耐心等待,終於等到了和她重逢的時機。
笙煙總是無所顧忌地說著狠話,可當他脆弱地露出愈加清晰的鎖骨時,笙煙的尖利話語停了。
他抱著她,如幼獸輕蹭,“我會難過的,笙笙。”
無論如何,笙煙同意嫁給他。
“婚前協議,婚後你所有的財產都歸我!”
“好!”
“我每天都要練習長笛,你不能打擾我!”
“好!”
......
多年後,笙笙成為了舉世矚目的長笛演奏家。春生為她譜曲,她為世人演奏。
還好,他是世上最有錢的人。
還好,她最愛錢!
傅今釗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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