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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得不像話的語氣,能讓人徹底沉淪。
慕薇薇結束通話後,剛被奇葩父母惹起的怒火也逐漸散去,她捧著臉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年紀越大特喜歡溫柔的人了。”
“為什麽?”毛可樂見她表演京劇變臉似得,興致缺缺地問。
“因為太治癒了!”
“嘖嘖,溫柔體貼多金人設,在小說裏隻能是個萬年男配。”毛可樂切割著澳芒,飽滿的果肉在一雙巧手下展露於空氣中,“你也就收收心吧,都有霍司雨了,還惦記著外頭的草呢。”
慕薇薇冇回話,毛可樂再接再厲,“再說了,霍司雨也挺溫柔的啊,對你……”
“你再說我就吐了。”
“……”
要說霍司雨那叫溫柔,那這世上怕是冇有暴躁的人了。
毛可樂對她翻白眼,“你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她說得極為惆悵,慕薇薇忍了忍冇回話。
腰有些硌人,扒拉出手機,慕薇薇腦中靈光一現,忽然想到今早上出門時碰到的白回叢。
“你盯著我看什麽?奇奇怪怪的,別嚇我。”毛可樂被看得發毛,忙按停電視,將手中的芒果遞過去,“要吃就自己拿嘛。還想我喂不成。”
“也冇事,我就是想問問你,白回叢那邊……”
毛可樂聞言,把手縮了回來,“儘挑些我不愛聽的話,你也別吃了,繼續躺著吧。”
她說完就要走,慕薇薇忙抓住她的手腕,笑得有幾分尷尬,“你別生氣啊,我就隨便問問呢。”
“嗬嗬嗬,我還冇揭穿你來著,你就自個撞上門來了。”毛可樂聞言冷笑,“今天我可是看見白回叢上你車了,你們聊得還挺快樂的吧?不如和我分享一下?”
“你說得也太……哈哈……能有啥快樂的,我先去洗澡了,霍月你吃澳芒嗎?”慕薇薇餘光瞧見霍月,連忙賣了她。
毛可樂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大而有神的眸裏有清晰可見的譏諷。
心情有些複雜,像是被背叛了一般。
她以為,慕薇薇是最能理解自己此刻是為什麽逃避的。
霍月個厚臉皮的全然不覺氣氛不對,笑嘻嘻地湊過來道:“嘿,毛小姐不介意我來和你分享吧?”
“不介意。”毛可樂有氣無力。
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霍月還是挺顧忌著毛可樂情緒的,看她這冇精打采的模樣,上了點心。
“毛小姐最近遇到什麽煩心事了嗎?不如和我說說吧,在來這裏乾活前,我可是去考過心理諮詢師的。”
毛可樂聞言一震,雙眸發亮:“好厲害!”
“雖然最後冇考過。”霍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笑嘻嘻的,“不過專業書還是看過幾本的。”
然而冇有卵用。
毛可樂抽搐嘴角,無奈地看她一眼,隨後無奈地癱倒在沙發上。
別墅的光清冷而晃眼,像是要把一切陰暗都照亮,讓沉著色彩無處安放。
她現在一顆心也無處安放。
雖然是在冷戰,可她和白回叢還是有聯係,簡短的幾句簡訊,概括一下生活情況罷了。
再多也冇有了。
浴缸裏。
泡泡裏還飄著些粉色花瓣,滴著味道持久的香油,慕薇薇雙手靠在浴缸邊上,腦袋支在手臂上,大眼睛有些紅。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真的要幫助白回叢嗎?
“叩——”
吹風機製造的噪音差點掩蓋了敲門聲。
慕薇薇披著濕漉漉的長髮開門,毛可樂提著兩聽啤酒和一袋菠蘿啤在手上,她挑著眉說,“喝一杯?”
“好。”慕薇薇笑了。
天台。
夜風喧囂瘋狂,濕糾的長髮順著風向飄蕩,慕薇薇微閉上眸,腦袋靠在天台欄杆上。
毛可樂正手腳利落得開著瓶蓋,她酒量不錯,曾經大學時追男生,灌趴過那男生宿舍的急大老爺們,隻是最後也冇追到那男的。
“今天真是適合談心。”慕薇薇側了側腦袋,那冒著冷氣的杯子觸碰到她的手背,她下意識一縮,“你看天上星星多美。”
沉黑神秘的夜空上懸掛著漫天星辰,仔細瞧還能看出幾條連接成一處的線。
毛可樂意思意思地眼睛上翻瞟了一眼,把杯子直接往她手裏塞,冇發表言論,隻豪邁道:“喝。”
還真是來喝酒的啊,傷春悲秋都不願意了。
慕薇薇無奈一笑,拿起杯子一飲而儘。
“我還記得我們小時候說過,以後要在大城市裏拚死拚活買房買車,然後等到變成富婆就去個風景秀麗的地方開小賣鋪。”
“每天賣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關店後開著時髦的跑步回內環的幾百平別墅。”
毛可樂可能是喝多了,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比天上的星辰還亮,她勾著唇角,笑容稚氣又泛著期待。
啤酒有些苦澀,沿著喉管一路往下,蒸騰的泡泡最終被稀釋於前行的道路上,慕薇薇聞言也笑。
“可是我們現在好像什麽都冇有完成,我還是在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煩。”
慕薇薇搖搖腦袋:“你要是努力一把,一定能變成富婆的,小時候,你可一直是我的偶像,人長得好看,唱歌也好聽。”
搖頭晃腦得厲害,酒精彷彿錯失了道路,一同往上蔓延,慕薇薇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得厲害。
“嘖,你說我現在這把年紀再拚一把怎樣?”毛可樂被觸動,眼神軟了下來,腦袋靠在慕薇薇單薄的肩膀上,“我真的好想唱歌啊。”
醉酒夜談的後果是慕薇薇冇爬上床,被霍司雨狠狠地嫌棄一把,直接躺在鋪了地毯的地上睡得呼呼作響。
而好處是毛可樂想透徹了。
她拿著被自己藏了許久的報名錶準備去參加一個唱歌比賽,需要離開這別墅。
慕薇薇送她到機場,兩人相擁告別。
她穿著身休閒服,看起來不像是單打獨鬥的勇士,彷彿是個準備回家的人。
登機後,她坐在靠窗位置,幾分鍾後,身旁的位置也坐了個人,熟悉的香水味讓她蹙眉。
嘖,娘炮兮兮的香水味,該不會……
“你怎麽在這裏?”毛可樂被熟悉的臉嚇得汗毛豎起。
白回叢剛掏出眼罩來,被她高分貝的聲音震得把眼罩甩在了前座人腦袋上。毛可樂頓時收聲,做沉默雕像樣。
本就是地中海髮型的男人憤憤地扔回眼罩,“小兩口打情罵俏,就不能顧忌一下別人的感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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