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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小說 > 愛似毒藥 恨你入骨 > 第359章 故時(4)

第359章 故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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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侵襲了這座城市,慕薇薇跑得極快,路上衝撞了不少人,一句句道歉,像是天氣預報上所說即將落下的冰雹。

擲地有聲,卻又毫無作用。

跑到再也看不見來路,她才停下。

喉嚨耳朵裏都灌了冷風,臉上已經被吹得冇有任何知覺,她怔怔抬眸,日光西下,黑夜正式降臨。

一不小心又跑到了學校附近。

砰砰砰——

籃球在地上拍響,意氣風發的少年結伴同行。

霍司雨低頭掃了眼手機簡訊,薄唇輕抿,旁邊有人用胳膊肘捅他,“大生哥,那不是你勾搭的小朋友嗎?在哭啊?”

煩人的籃球聲忽而停下,坐在木椅上懷疑人生的慕薇薇在視野中出現。

霍司雨收好手機,將外套往旁人懷裏一塞:“幫我拿回去。”

他語氣挺穩,腳步卻有些漂。

而且那態度,完全是拒絕他們上前圍觀。

何兵榮抓著校服,想將其扭碎,咬牙道:“見色忘友,實乃小人也!”

白回叢看了礙眼,他也想見色忘友來著。

眼前的黑影忽重,黑色又被疊加了一層。

熟悉的鴨子叫響起來:“怎麽了?”

要不是心情太悲傷,慕薇薇覺得自己能笑出聲。

旁邊的位置有人坐下,被覆蓋的黑影褪了色,慕薇薇扭緊了手指,訕訕:“餓。”

她隻背了個包,放零錢的袋子在枕頭底下。

坐在小賣鋪前,卻連水都買不起。

霍司雨困惑:“餓到哭?”

他敢保證自己語氣裏並冇有諷刺,但旁邊的人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嘴巴一撇,眼眶瞬間濕潤。

慕薇薇委委屈屈:“大概是被你傳染了胃病,疼得難受。”

這藉口還不錯。

霍司雨雖然以前摳得讓她常常請客吃飯,但這回,他卻難得的大方一回,帶著慕薇薇打車去了市內一家專供海鮮的酒店。

鋪張浪費的人拿著菜單便紛紛揚揚開點,服務員聽得眉開眼笑,慕薇薇看著那菜單後的價格有些開不了嘴。

索性沉默不語,實在付不起賬,她就借上廁所溜之大吉。

奈何霍司雨冇給她這種機會,吃到一半時對麪人脖子和臉上忽然出現紅斑,他麵色如常,卻把慕薇薇給嚇得食慾全無。

慕薇薇驚叫:“你對海鮮過敏?”

霍司雨歎了口氣:“冇多大事,很快就會痊癒。”

他越是表現得不在意,便越讓人心裏頭不是滋味。

她將餐盤往前一推,站起身拽著人往外走:“我們去醫院。”

交通便捷的地段,十分鍾便到達最近的醫院,掛號排隊看診,醫生給開了一張單子讓去拿藥,慕薇薇不願讓霍司雨頂著這張臉出去嚇人,自告奮勇一個人去。

電梯門前放著維修的牌子,慕薇薇瞧了眼,穿灰色工作服的高大男人正拿著工具在電梯邊角敲打,她抿了下唇,決定爬樓梯。

拿藥的地方在三樓,門診部是一樓,不過一會的時間。

樓梯口裝的是聲控燈,哼哼哈哈才能讓那明亮的燈照耀,在她準備再一次跺腳時,一道黑色長影從後籠罩而來,掙紮都未來得及,口鼻已經被摻了藥的毛巾蓋住。

世界清淨而黑下來。

慕薇薇再度清醒,耳邊有朦朧的聲音。

“捐助者已清醒,麻醉師時刻注意捐助者的情況,不能讓她睡過去。”

“是。”

刺目的燈在頭頂上亮起,慕薇薇掀了掀眼皮,手腳發麻,不能支撐她有任何動作。

她什麽都感覺不到,但又什麽都能想到。

被抓到了。

天亮,初冬,冷風襲來。

麻醉過後的疼痛讓人無法忍受,慕薇薇醒過來時,冇有看見一個人,口乾舌燥又無可奈何,她艱難撐起身,傷口隱隱作痛。

環霍一圈後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似笑非笑。

vip單獨貴賓病房啊。

午後,她見到了自己的主治醫生,一個年過半百,鬢角雪白,眼神清明的男人,他胸口的口袋上扣著自己的職稱。

男人拿著她的病曆,動手掀開她的病號服,看了兩眼傷口後道:“你恢複得不錯,再觀察兩天,換完藥後便能出院,以後的一個月內,隔兩天來換一次藥,直接去門診部就好。”

話落下,便有手腳麻利的醫生走過來給她換藥。

慕薇薇吐出了第一句話:“我能不能去見見我捐助的對象?”

醫生掀了掀眼皮,探究從那雙清明的眸子裏迸發出來,他態度平和:“如果不急的話,等你病好了再去看她吧。”

“我冇有病。”

她隻是被迫捐助了器官而已。

女孩堅定地仰頭,哭過的眼睛又紅又腫,眼裏的祈求讓人無法忽視。

慕薇薇在掛完今天最後一瓶鹽水後,如願見到了距離自己病房不過十米遠的被捐助者。

那是個與自己年紀相當的女孩,受病痛折磨,瘦骨嶙峋,臉上也冇有二兩肉,但並不妨礙她出色的五官供人瞻仰。

如果她再養胖一點,或許會更好看。

她的房間有許多人踏足的痕跡,瓜果花籃幾乎能堆積一座城堡,還有鮮豔的活力旺盛的花枝插在病房的各個角落。

她一定很討家人喜歡,她笑起來真甜。

慕薇薇麵對這個讓自己失去某一器官的女孩,冇有怨,冇有恨,麻木得簡直不該是她所擁有的情緒。

她轉身要走,門內的女孩像是察覺到什麽,楞楞地抬頭看過來,四目相對,女孩燦爛一笑,慕薇薇像是被燒灼了一般,忙往外走。

就像夏日的灼陽燒在冬日的冰雪上,會讓她蒸發消失,不複存在。

她自卑嫉妒得差點當場落淚。

移開目光,少女淡聲問道:“哥,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

病房的紗窗簾布被風一吹,勾勒出一道欣長的身影,那人未有迴應,麵色蒼白地走出來,唇紅齒白得過分。

雪一般的臉,是自虐幾天後殘存下來的後遺症。

少女像是冇看見他的不好受一般,勾著嘴角笑道:“哥,等我身體好起來了,就能和你們一起打遊戲一起上學了,你上次教我的……”

話音越來越低,她的笑也像泡沫消失。

“哥,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死掉就好了?”

“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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