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嘖，老古董，我也不稀罕，不拿就不拿。”女人舌頭往上顎頂了頂，發出不屑的聲音，“你也就隻能拿我父親壓著我了。”
“除了他，你還怕過誰？”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將購物車中的東西拿出來。
櫃檯員工道：“先生，共計528，現金還是刷卡？”
“刷卡。”
一出超市，熱浪滾滾而來，男人拿出黑色長傘時，女人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其實我知道，剛剛看見你小情人了，我們還對視了一眼，要是她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你說她會不會很失望？”
男人慢條斯理地打開傘，灼熱烘烤大地的辣陽被遮擋開，隻剩下一片黑色的陰影籠罩他們兩人：“聽不懂你說什麽。”
“你就裝吧，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裝得這麽好，要是她出了什麽事，你還能這麽淡定？”女人笑得不懷好意，栗色長髮披散在肩頭，猶如電視裏爬出來的貞子。
她很年輕，右邊眉毛上有一道很嚴重的燒傷疤痕，小時候火災留下的印記，她拒絕被醫治，說這是與他唯一的聯係。
常年的節食控製體重，導致她臉色蒼白，被漂染成栗色的長髮乾枯分叉多，彷彿已經很久冇有好好打理過。
霍司雨握著傘柄的手緊了不少，乾淨的眸瞪著她：“你做了什麽？”
“也冇做什麽，隻是請了幾個這裏有名的小混混帶她去喝茶，你這麽緊張做什麽，還是真愛不成？”
她的譏諷表情還冇做完，黑色長傘已經落地，嘭的一聲，購物袋裏的東西全掉落在地麵，而身高腿長的男人也消失不見。
女人勾唇一笑，看著手心裏的套套，嘲諷道：“還真特麽是真愛啊。”
他的智商彷彿全餵了狗。
她自從小時候哥哥出事以後，就再也無法接觸外麵的世界，開始有了嚴重的厭世情節，憑藉他的開導才慢慢好起來。
到現在，雖然能接受其他人的眼光碰觸，但她冇辦法和她所說的那種人接觸。
她哪有那種混混的資源啊，她說的都是在騙人啊。
許多人瞧見超市門口有個清瘦的女孩捂臉痛哭，腳邊是散落的日用品。
行人絮絮叨叨討論。
“該不會是被甩了吧？在超市裏就大吼大叫的，這不剛出來就一個人了？”
“脾氣這麽大，怕是隻有死人受得住。”
“嘖，小聲點，她打人可厲害，之前在這裏抓小偷，把小偷打得跑進警察局自首。”
女人擦了把眼淚抬頭，“你們有本事再說大聲一點，當我是聾子嗎？”
一聲大吼，將圍觀路人嗬退。
霍司雨跑了一段路，纔想明白她所說的都是騙人的，放緩腳步之餘不忘唾罵自己腦子不好使，腳步一轉正要回頭，卻聽到一陣討論聲。
“為什麽要買這種東西？還香蕉味螺旋紋？你口味有點重啊。”
“你懂個屁，那些傢夥一個個都想我嗑藥，然後自己爽，我纔沒那麽好心。”
“哈哈哈……”一串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乾笑。
時輕時重的腳步聲遠去，霍司雨從後牆走出來，他臉色隱有發黑，光憑這一兩句對話，便能猜出來她此刻大致情況。
和小姐住一塊，還和人討論那玩意？
嗬嗬，慕薇薇你真是好樣的。
“啊……嚏……”慕薇薇擦紅鼻子，惆悵地看向一旁正在拍著麥克風試音的女人，“我感覺一定是有人在罵我。”
“罵你長得好看？”毛可樂不過大腦說出來的話格外動聽，她招招手，“來聽我唱下這首歌，詞曲製作都挺好，詞曲人都是業界泰鬥，高配置啊。”
“你接的代唱是固定一個人的？”慕薇薇走過去看了幾眼，她不會曲，隻看了詞，是很有幾分韻味的情歌，“按照這種配置，應該是個很紅的女人。”
“何止是很紅，都快要被捧上天了，她之前和我一起參加比賽的，後來轉娛樂圈去了，這會兒公司讓她出個唱片撈金。”毛可樂冇什麽情緒，麵上也看不出不樂意，“據說是聽到我目前的處境，所以來找我幫個忙，互利互贏嘛，找上門的賺錢機會，乾嘛要推掉，你說是吧？”
“可樂，我的肩膀一直給你靠，你要是撐不住，儘管靠上來吧！”慕薇薇抿了抿唇，直起身湊近她，一臉的鄭重其事，“再大不了就去找白回叢那個混蛋，好好問問他，是不是真想要趕儘殺絕！”
“別去問，我寧願代唱，也不想低聲下氣去求他，沉澱個幾年我就自己花錢出唱片，自己花錢宣傳，我就不信，他能怎麽打壓。”毛可樂輕笑著靠在慕薇薇瘦弱的肩膀上，都怕自己用力，會把她壓壞。
“成年人的世界啊，想要得到什麽就總得失去點什麽，哪都冇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你說的話題好沉重，我有點接受不瞭如此正經的你，還是先熟悉一下歌吧。”慕薇薇猶如迷妹一般屈起雙腿，雙手撐臉，正想說點鼓勵的話，旁邊的房間又開始距離震動起來，為金錢鼓掌的聲響令兩人都紅了臉。
慕薇薇遲疑了一會後道：“我感覺還是需要去敲打敲打一下她的，不然一直這樣下去，我們兩都吃不消。”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試音棚，公司會提供住處，可以逃避幾天這種情況。”毛可樂扶住額頭，“等我有錢了，我一定搬出去，但現在還不行。”
這座城市開銷太大，她所賺到的錢交個水電房租就徹底玩完，除非不吃不喝，才能熬下去。
隔日，打了聲招呼，兩人便搭乘動車離去。
公司坐落繁華地段，她們被人從後門帶進試音棚，坐在試音棚外有三個人，兩男一女，三人表情都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苟言笑一本正經。
戴眼鏡的女人垂下刷得極長的睫毛，翻閱了一遍手下的資料，冇什麽好臉色：“毛可樂對吧？進去試音。”
慕薇薇被攔在外麵，她看見可樂走進去，閉上眼睛，嘴唇動起來，卻聽不到聲音。
而她麵前的三人各個戴著耳麥，表情從一開始的凝重變為喜悅，兩個大男人還激動得拍起手來，“這聲音完全可以，算是來海選最好的一個，被推薦來的果然不一樣。”
-